在此期间,李刚也回来过一次。那是一天早上,王艳丽正准备送女儿去上学,他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一片凌乱,瞬间就拉长了脸:“看这屋里乱的,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瞅那桌子上的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抹了?我都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家里干些啥?”
王艳丽一脸木讷地站在那里,她感觉心里很委屈,可又不想过多的解释。
“走男男,我们该去上学了。”她拉起女儿的手就要往外走。
“爸爸再见。”李冬男挣脱着给爸爸打了声招呼。
“再见。”他朝女儿会心地笑了笑。
晚上,李刚又是被人搀扶着回来的,王艳丽知道他在外面赚钱也很辛苦,可是他又能了解她多少呢?正所谓当你只看到别人缺点的时候,别人又怎会发现你的优点呢?整个房间里很快就弥漫起浓浓的酒味,他一步三晃地来到女儿面前:
“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我在托教就已经写完了。爸爸,你喝酒了?”
“没有。”李刚伸手挥过头顶,跟着又很快放了下来。他目光呆滞,口水也跟着流了出来。“爸爸......没有喝酒。”
李冬男拿起纸巾,“来,我帮你擦擦。”
他一把抓起女儿的手,“还是我女儿......对我最好。”内心一阵抽搐后,泪水也跟着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喝点水。”王艳丽递过来一杯水。
李刚立马收敛表情,抽出一大团纸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然后接过茶杯,缩成一团细细品味......
经过大半年的不泄努力,王艳丽终于争取到了这次考试的名额,这次机会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如果发挥好的话,很可能就会改变她的一点点命运。不过,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清楚?在离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就主动辞了职,做好了破釜沉舟的一切打算。
又从学校买来一套共有二十四张的试卷,每一张后面都有相应的答案。为了能够加深印象,她每张卷子都用自制的答题卡来完成,反复推敲,不断思考。为了让这次考试的胜算更大一点,她还时不时地翻开课本对比题型,做出深一步的研究......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半个月里,她每每一挣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卷子刷题。困的实在不行了,才会爬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醒来继续学习;饿的实在撑不住了,才肯去厨房做饭,做好了又吃不下去。原来要吃一大碗的,现在三两口也就搞定了。她也总在提醒自己,身体最重要,犟着也要多吃几口,结果还是剩了大半碗放在那里。
由于考试的时间一天天逼近,她也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如焚到了极点。
“怎么还错了这么多?”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又一遍一遍地埋怨自己,可这些都有什么用呢?
“怎么又十一点了?”她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来不及打个盹都已经跑得追不上了。
啊!终于迎来考试这一天了,她怎么会有如此心跳呢?为什么要比结婚当天还要激动好多倍呢?她感到莫名其妙,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放松、放松。
考试在四个小时后结束。可是?可是?她总觉得老天一点儿都不眷顾她,甚至是......感觉自己一下子错了好多题,还有一些拿捏不准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心想着肯定是完蛋了。
等待成绩的日子也是一种煎熬,虽然已经做好了考不过的准备,可还是抱有那么的一丝侥幸心理,充满了忐忑与期待,盼望着能像学校的名字一样出现奇迹。
时间就在她的苦苦等待中一天天过去了,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真的没过。当她走出学校的那一刻,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回想起这段时间的艰难付出以及所遭受的冷言冷语,禁不住哭了起来。
“我真的就这么放弃吗?”
“可是不放弃我还能咋地?”她一遍遍问自己,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悲声痛哭......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要趁热打铁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体内一个不服输的声音在不断响起。她站起身擦干眼泪,重新回到学校,询问校长下一次考试的间隔时间?校长告诉她,一个季度才能报一次名。
“一个季度?”她想了想,觉得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更何况现在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校长看出了她的心思,补充道:“若是在外县,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外县?”王艳丽的眼睛一亮,“那我还能不能报名?”
“能啊!不过外县的报名费要比咱市内的贵一百块。”
“那没问题。”她死撑着从口袋里位数不多的钞票中抽出了两张。
到家后,她掏出手机,给姐姐王艳敏拨去了电话:
“姐,你最近手头宽不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