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挤了挤眼睛,目中都是狡黠的笑意:“还不是你不求上进,所以爹觉得你朽木不可雕。好好培养我,送我去朝中当女官。”
“爹他……”哥哥口气一梗,原本的笑容僵在英俊的脸上,艰涩地问,“他当真这么说?”
“骗你的!”她有心化解哥哥对爹爹的心结,却并不忍看哥哥伤心。此刻忙用胳膊撞了下哥哥,一双眼睛看着他,口气亲昵地说:“爹爹虽然嘴里说你不成器,可私心里对你期望很深。我那天对他说哥哥为人豁达,有古人风范,他日必然不凡,爹爹他听着笑得乐开了花,很是认同呢!”
“爹爹,我”哥哥嗫嚅,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大约也没有想到一向严厉苛责的爹原来是这样看他的。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爹爹和娘亲都是一样,对你这长子长孙,期望高,自然是要求是严了些。不如我这样的小姑娘,只要在家听话,就可以混吃混喝了。”她吃着糖糍粑,暗地里开导着哥哥。
哥哥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他大约清楚了父母的良苦用心,他突然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微翘的嘴角笑意更甚:“小珠儿,不枉哥哥疼你!”
她哎呦一声,呲牙,伸出左手捂着额头,一双明亮眼睛看着哥哥,抱怨说:“被你弹笨了怎么办?”
“弹笨了,嫁不出去,哥哥养你一辈子。”哥哥用胳膊支着头,突然贴近看着她,他一双漆黑的星目锁在她的脸上,连呼吸都温热地落了下来,语调带着些不羁地调侃:“仔细一看,妹妹有些长开了,也算是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了。”
她一把推开他,一拳捶在他肩头,笑着说:“沈明瑜,别告诉我,你觊觎妹妹的美色已久!”她说着这话,心里咯噔了一声。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哥哥胸口吃了她那一拳,好看的眉毛扬起来,眼睛里亮光躲躲闪闪的,一脸促狭:“不敢不敢,虽然好看,可是人像母老虎一样凶,谁娶谁倒霉!”
她却没有反驳,她已经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觊觎我的美色”,不久前她从也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听到。那个哥哥拜托她照顾了一天的神秘男人。她的话题还是转到她担心的事上,问:“哥哥,说实话。那天你送来的那个病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哥哥现在不便告诉你。”他伸手拿了一颗脆枣,在嘴里嚼着,说,“反正,以后你们也会见面认识的。”
“我不想同他认识。”她放下手中的糖糍粑,一脸凝重看着哥哥,“我只是担心你。你在做什么?你做的事有没有危险?”
哥哥一脸不在乎,说:“妹妹,既然你开始关心朝政,可知道这当朝的格局?”
她摇了摇头。
上一世爹爹入狱,为爹爹四处奔走求救,才发现自己在朝政上面是一窍不通。当她找司锦绣时,发现司锦绣则对朝局动若指掌,两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这也是这一世她为什么急于要学习朝政知识。
哥哥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用极低的声音说:“皇上本是旁支,上一代皇上昏聩无能是皇上取而代之。皇上年轻时是个明君,励精图治,去除积弊,整顿官场,朝中一片欣欣向荣。只是皇上现在越发昏聩糊涂,他倚重宦官,沉迷女色,偏重外戚。朝中已经搞得乌烟瘴气。东北、西南本强敌环伺,外族虎视眈眈,边境屡有战乱。这时节他听信奸人谗言,免了陆右将军的兵权,把他一家人召回到皇城。因为这后宫凝妃一句话,竟扶一个狗屁不是的外戚去领军把守那么重要的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