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夜白,这般精于算计筹谋,凡事步步为营,整日里揣测着别人肚子里的心思,你不曾觉得累过吗?”顾珵疑惑到。
李夜白放开了酒壶,“有些人,是注定要在深渊里苟活,沉沦挣扎,不眠不休。”
“启禀父皇。”席中的三皇子李连敏突然出声。“天都附近的泰民乡去年因为旱灾颗粒无收,朝廷早就在今年春天拨了一大笔银子,可儿臣前日路过泰民乡却发现百姓根本无粮可食,妇女孩童甚至在挖树根吃,大街上饿死的人不在少数。这是皇城附近,百姓如此凄苦,却无地可诉,因为天都府的守卫根本不让那些难民进城。为何天都府及十二城的主官对此不闻不问?放纵贪官污吏,致使官官勾结,残害百姓,我安阳的天下在这样的人手里,如何能不被毁?!”李连敏义正言辞,言语里矛头直指天都府及十二城的主官,李夜白。
“看,冲你这尸位素餐的主官来的,又是一出好戏。”顾珵干脆在李夜白身旁坐了下来。
“老三,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不谈国事,此事朕自有安排。”皇帝似乎并不意外,还有意为承王掩护。
“这承王是出了名的不管事,我看其实他也中饱私囊了不少吧。”宁离月听到旁边的官家小姐议论到。
“别说赈灾了,承王其实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又爱慕虚荣的人而已,就是战场上他都能将我们的城池拱手相让。”
“要不是皇上仁德,即使承王玩忽职守贪污受贿,皇上也处处宽容对待,这承王哪还能在这天都待着。凭他战场上不战而败,连累我安阳十城尽失就该发配到边疆守地……”
宁离月看着远处的李夜白,一身深蓝镶金边的亲王服,衬的他气质愈发贵重不可亵渎,为何这样沉稳看似温润的人,会成为朝廷百姓争相讨伐的对象?
李夜白似乎察觉到了不一样的视线,抬起头目光寻去,是女眷席,并无人看来。
“怎么了?”顾珵见李夜白看向了女眷席,好奇李夜白怎么突然对女子感兴趣了。
宁离月早已低下了头,承王敏锐,一丝不甚都会被察觉。
“妹妹,你可知今日父亲为何让你进宫?”宁嘉岚突然转头说到,笑脸盈盈,看得宁离月觉得有些异样。
宁离月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妹妹不知。”
“哈哈,妹妹整日里不出门,自然不知这些皇家的是是非非。今日是太后的寿宴,是喜事,若是能在这喜事上再添一桩……”宁嘉岚突然不说了。
宁离月没有接话,却是心知肚明。
“承王,朕记得,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呀。”皇帝突然开口道。
“可不是,皇上,阿夜府里至今也无一人。”太后附说道。
“果然,冲你来的,你这地太引人注目了,我先走了。”顾珵对李夜白表示同情后,悄悄地离开了李夜白的席位。
“是朕不察,一直未能为承王指一门好婚事啊。”皇帝又道。
“看来今日就是为了给承王指婚的。”宁离月听到旁边的官家小姐窃窃私语。
“这可不是什么好婚事,要知道承王现在是什么品性,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无一人赏识,皆对之暗骂无能,这嫁过去能有什么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