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入赘,不过是一顶轿子。清澜垂眸,揉了揉清玖的脑袋,他的心间总是隐隐不安,望着清玖神色越发深沉。
“玖儿,若有一天霜不能护你,那你便自己护你自己。”
彼时清玖不解,懵懂的抬眸,干净纯粹的模样惹人心怜。清澜只觉心口堵得慌,冷淡的眸子扫过众人。
“我既走了,玖儿妹妹便是莹莹碧宫的少主。待我如何,便待她如何。若让本君知晓,她受了半分委屈,必十倍偿之。”
彼时他被封为自闲君。蓦然想起词中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自闲,不过清愁满腹,何曾清闲。新婚夜只他一人孤独,伴随零星灯火。兴起了,点了墨落笔,不想竟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无端自哂,看来今日倒是契合了诗意。才会惹的这般嘲弄。不过相见,倒不如不见。
“自闲君过得可安稳?今日带你去看戏。”
云缈轻笑着,眉目间潋滟无双,魅惑之至。清澜抿唇,缓缓弯起唇角,随手撩了额间短发。
总该面对的,他与云缈婚后聚少离多,他倒是也乐得自在。
只是夜夜的折磨,几乎浸透了骨髓。他知道那女子有恨,却不知那恨意透骨。鲜血顺着指尖渗透,他的面色愈发苍白。
日复一日的折磨,何时才是穷尽。
云缈依旧是红衣,似乎只有这样张扬的颜色,才配得上张扬的她。清澜恍然,挽着她的手,未曾应答。
莹莹碧宫之内,正在发生着一场动荡。
清玖从熟睡中惊醒,是一个无厘头的梦。她梦见自己满身鲜血,莹莹碧宫不再是碧水潺潺,血水浸的周身凉透。
醒来恍然,似乎身上都布满了凉意。这些时日跟着父王打理宫中事务,才知莹莹碧宫并非表面风平浪静,内中暗潮汹涌,只怕连父王都未能勘破。
“清玖,又做噩梦了?”
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畔,轻柔的摆弄着她的青丝。她的头发生的极美,如同海草般摇曳。
她靠在霜的身上,无力的揉了揉头。
“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做噩梦。马上就是翠珠荟了,哥哥来信说他会回来。”
霜神色冷了几分,察觉到气温骤降,不安的皱了眉头。清玖伸出手,温柔的抚平霜眉间的褶皱。
“怎么皱眉头,我好久没见哥哥了,只是有些想他。”清玖撒娇。
霜的神色和缓了许多,看着怀中的人,眸色越发深沉。她抬头,瞥见他深邃的目光,不由看的有些怔楞。
“傻丫头,”他笑着,俯身低吻,温热的唇畔划过轻柔的弧度。清玖愕然,指腹轻轻摩挲柔软。
“霜,你要负责的。”她又羞又恼,喜悦席卷了胸膛。
“我爱你,我会负责。”霜低低的笑了,他的笑声很好听,她似乎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脸色骤然变红,低垂着头不敢看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被占了便宜,笑闹着乱成一团。
“好了,不闹你了。记得下次不要想别人,有句话一直未曾告诉你。”
霜顿了一下,抑扬顿挫的道,“清玖,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她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他。原来,一直以为是自己一个人的喜欢,突然变成两情相悦,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