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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妈就不打扰你了啊,你要复习完功课后,再看看这封信,跟你讲,是珊珊来信了……”梁秀芳俯耳说到,随后轻手轻脚地拉上房门退出去。

听到梁秀芳的语气,倒是比佟硕晖还激动,不知道妈妈又在想些什么。

“妈,我正忙着呢,信等会再看。”佟硕晖说完,继续埋头看书。

佟硕晖在完成当天的功课后,随手拿起了母亲夹在书本里那封牛皮纸装着的信件。

胡悦珊用蓝色钢笔写的正楷字跃然于信封上,佟硕晖看了看日期,应该是三天前寄来的。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在柯水市的小女孩,脑海里,呈现出一个爱穿橘色的连衣裙,扎着双马尾,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个性活泼,但是略有些小娇气的女孩模样。

轻轻撕开信封,里面装着足足七八页信纸,佟硕晖拿起信纸,对着台灯默默看下去……

信中记录了胡悦珊在柯水市的点滴日常。

“这个丫头啊,如今还是满满的孩子气,洋洋洒洒一大片,写的事情落不到重点,怎么说,聊的净是闲话,说来说去,就是没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佟硕晖心想,一边找来信纸,提笔开始回信……

殷槿桦家中

这些日子以来,殷槿桦时常心神不宁,与其说高考临近,本应该将紧张的情绪释放在复习上,坐在台灯下的殷槿桦却迟迟没有发动手中的笔,呆坐着,脑海中浮想联翩。

“哎,真是烦躁!”明明是初春,还有些许寒意,被冻得发僵的手慌乱地抓揉着书桌上的草稿纸,无法静下心来读题,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考虑那种事情。对,那种事情,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殷槿桦另一种情绪给打消了念头,自顾自地摇摇头。

眼神无意间落在书桌上放着的那一本《普希金诗集》上,是去年佟硕晖送给自己的那本书,都没来得及看,随机翻阅其中一页:

你的来临对我是多么沉重,在我的心灵里,在我的血液里,引起多么痛苦的陌生。一切狂欢和所有的春光,只会将厌倦和愁闷注入我的心。请给我狂暴的风雪,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

这首诗词是普希金的《春天》,于初春的开始,似乎很应景。

“哎呀,乱七八糟的……”殷槿桦自言自语。佟硕晖是个怎样的人?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终归还是自己多考虑了,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也许顾萧说得一点没错,老杨的批评也有道理,可是莫名总会想到关于他的事情,篮球场上矫健的身影,月光下那一抹白,寒冬里带着磁性的声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越想越是慌乱。

“嘭!”地一声巨响将殷槿桦思绪拉回,隔着自己卧房可以清晰听见客厅里传来打砸的声音,身子不住地抖了一下,全身毛孔收缩。她很清楚,家里的闹剧即将上演。果不其然,客厅传来殷平阴阳怪气的吼叫声,像极了一只深山野兽。紧接着是母亲的嚎叫,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地狱,一次比一起更凄厉,触动着殷槿桦每一条神经。

殷槿桦意识到情况不妙,迅速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站在客厅一角,被砸碎的杯子碎片散落得满地都是,殷平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翘着腿,坐在沙发一角,神色轻蔑,似乎在享受眼前的愉悦,殷槿桦越来越发觉,殷平除了心理存在问题之外,还非常无知,会隔三差五用不同方式折磨对方,让其痛苦。

殷槿桦不说话,走到母亲跟前,默默扶起母亲,轻声问道:“妈,是什么情况?”

母亲摇摇头,没有说话,泪水被一头秀发遮住,粘乎乎地贴在脸上。

殷槿桦瞥见母亲脸上露出伤痕,半边脸是青紫色的,还肿了起来。对,和自己上次的伤一模一样。母亲见状将头别过去试图躲开殷槿桦的目光。

殷槿桦心中怒气升起,突然疯了似的朝殷平冲过去,用力揪住殷平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对妈妈动手?”

“滚。”殷平随手用力拽住殷槿桦的袖子将她朝地上摔下去。

由于惯性,殷槿桦身子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上,手掌也被划出了血口,但是她忍住疼痛,用力拔出掌心碎片。

“臭丫头,力气还蛮大,不过都是找死的份,别自不量力。”殷平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衣领,冷笑着说。似乎殷槿桦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他手中随意可以践踏的玩物。

“丫头,其实,没什么大事,你努力学习就好,这些小事情都可以忍受。”

母亲的懦弱与隐忍让殷槿桦心如刀割,她握紧拳头,指关节压得发白,如果自己是男孩,这一拳下去绝对要让殷平知道进退。甚至,时常思考着当年父母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个世界上?

“小事情?忍受?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忍受。这种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亲人,和畜生无异。”殷槿桦站起身,扶住自己疼痛的腰部,语气中依旧显现出倔强。

“说这种屁话也没用,谁让你们投靠我们家呢?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们家,你根本没有今天。”殷平指着槿桦的母亲,傲慢地说着自己无理取闹的谬论。

“你胡说什么?”殷槿桦气得眼睛通红,但没有过多和殷平争执,她的潜意识里,早就不把眼前这个人当作自己的父亲。

“槿桦说得没错,你确实在胡说。”殷书林像及时雨一般从外头走进屋内。

有了殷书林在,槿桦心下放松了几分,殷平在殷书林的震慑下,不敢再猖狂。

“槿桦,你先回房间,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殷书林低低地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听得出尽是无奈和释然,他顺手拿起墙边放着的笤帚,走到碎片前,轻轻将碎片扫进旁边放着的簸箕中。

一切,都在殷书林的及时出现而回归平静。

多年后,殷槿桦再次回想曾经的种种情形,她对殷书林的佩服,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殷书林对这个家庭中的付出和对周围朋友鼎力相助获取应有的赞扬,殷书林从气度上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隐忍和坚韧,这与殷平简直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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