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蕴进入宴席时发现她的位置并不在首座,而是首座下面的位置,宋温蕴挑眉,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旁边首位空座,在旁侍候的丫鬟连忙解释道:“昨日景川王世子带着都云郡主进京面圣了,待会要前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
虽然宋温蕴是南燕第一贵女,但终归是没有封号诰命,尽管父亲是权势滔天,但是她依旧是白丁一个的官家女眷,自然是不可以越过郡主坐在首位。
都云郡主宋温蕴是知道的,都云郡主是景川王的小女儿,景川王世子沈霄的胞妹,景川王十分疼爱这个都云郡主,导致这个都云郡主沈云在封地更是嚣张跋扈,两年前沈云来京城的时候就和宋温蕴有过节,当时的都云郡主吃了亏,等会两人又将见面,宋温蕴有一种麻烦将至的感觉。
果然丫鬟刚刚给宋温蕴满上果酒,酒未入口,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傅老夫人,都云来迟了给您见礼了,都云恭贺您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来者不光有都云郡主还有她的哥哥景川王世子沈霄。沈霄宋温蕴是第一次见,对他仅有的印象便是人们常说的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南燕四公子之一。沈霄不是宋温蕴想象中那般粗糙的武将,相反沈霄长的很白净,一双丹凤眼,爱锁着眉头,给人一种阴郁冷酷的感觉,他的侧颜很好看,棱角分明,透露着成熟男人的刚毅,微薄的嘴唇又透着一丝柔和,一身玄色窄袖长袍显得他更加器宇轩昂。
宋温蕴自顾自的喝酒,旁边原是傅婉的位置如今坐的却是自己烦人的庶姐宋思然,左边一个沈云,右边一个宋思然确实没有什么想玩乐的兴致。
“宋温蕴,你今日马车走在我们前面怎么这么迟才到?我们在戏院可是等了你很久呢!”宋思然和宋明茹在马车上争执不休,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这会儿看见宋温蕴闲乐自在,故意要去刺上一刺。
“我何时到还不劳烦大姐知道。”宋温蕴不痛不痒的回答。
“哼,听说傅婉今日落水了,是二哥捞起来的,你今日明明独行出门,却和二哥一起到的,你怕是又缠着二哥带你去见江澈吧!不是姐姐我说你,你一个女子这样去追求一个人男人,这男人还对你不上心,毁了自己的名声还讨不到欢心,你这是何苦呢?”宋思然知道宋温蕴喜欢江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江澈的事情来刺激宋温蕴。
“你最好把嘴闭上,不然我可就让你娘在寒山寺多住上一时半会了!”宋温蕴不想和宋思然多说废话,出言警告不安分的宋思然。
“温蕴丫头,可是在聊什么这么愉悦,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让我也高兴下。”傅老夫人看见一旁的都云郡主在浅笑,又看见宋温蕴和宋思然在聊着什么,以为她们女孩子家在说笑,就把话题转到宋温蕴身上。
“老夫人我和大姐只是在聊家内闲事,怕是没有什么能让您愉悦的趣事给你说来听呢!”
“家内的事情呀,对了老太君和你祖母进来可好啊?你们母亲也跟着他们去了寒山寺吧,可有说何时归来啊?”傅老夫人所说的老太君是宋家的老祖宗,老祖宗常年在寒山寺礼佛,宋温蕴的祖母和母亲携着宋府的女眷去看望老祖宗并且接老祖宗回府,府里除了新进门的几位姨娘其他人都去了寒山寺。
“归期还未定,母亲来信说是老祖宗要供养佛修庙,要寒山寺新修的大佛建好能接待香客时便回来。”宋温蕴回答到。
老夫人点点头,准备再次转移话题时一旁的都云郡主却把话题再次引到宋温蕴身上:“老夫人,我刚才可听闻两位宋小姐在讨论一位公子,好像是江澈公子呢。”
此话一出,宴会上霎时安静,都乐这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宋温蕴留,虽然宋温蕴有意江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讲出来,这是在羞辱宋温蕴,而宋温蕴是谁,左相的嫡女,他们自然是听见了也不敢讨论。而傅老夫人更是为难,自己是左相的党羽,可是又得罪不起手握重兵的景川王府,也是一时间左右为难。
“我是否讨论江澈公子与郡主你有何干系?”宋温蕴知道这是都云在发难,她不着急的辩解,而是坦然自若的质问都云郡主。
“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啊,只是听你们谈论江澈公子,就让我想到了今天的见闻。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圣上把明惠公主许给江澈公子了,江澈公子如今是驸马了,听宋小姐似乎还不知情,想劝宋小姐可以另择良婿了。”都云今日在宫中恰好知道了江澈被召见进宫且封了驸马,景川王是太后的义子,如今景川王重病缠身无法前来拜见,都云郡主和他世子沈霄替父面圣时知晓了这件事,当时江澈都云还见过了,如此宛如谪仙的男子就要当这俗世中的驸马到觉得着实可惜。
果然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江澈当了明惠公主的驸马?明惠公主是皇族公主里出了名的高傲,甚至是放荡,公主在自己的私宅庄园里养了不少相貌俊逸的戏子传出过不少闲话。而江澈是何许人,大儒士江鹤的儿子,最年轻的太子老师,松江书院最杰出的一辈人才,他尚了公主,这仕途也意味着结束。
众人感慨,虽然能做驸马风光无限,但是对于江澈这样的有才华的人,成了驸马就再也没有上升机会,一辈子就只有一个闲职。
宋温蕴的脸色变的非常难看,宋哲瑜看着有些着急,他听见这话都震惊不已,何况是宋温蕴。
“云儿不得无理胡言。”开口制止都云郡主的是世子沈霄。
“哥哥你知道我没有胡言,是不是真的待会圣旨到了自会知晓。”都云郡主看见沈霄一个冷酷的眼神终究只用宋温蕴听得见的声音低估了几句就闭上了嘴,回头瞟见脸色难看到发白的宋温蕴,得意的朝宋温蕴撇了撇嘴。
“温蕴身体不适,先失陪了,老夫人见谅。”宋温蕴也未等傅老夫人回答就直接抽身离去,后面的众人也不敢多议论什么,虽然宋温蕴走了,但是这里还坐着宋温蕴的几个哥哥姐姐,自是心里有话也得憋着,不敢出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