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寂寥,宫墙高耸,雨点不停地打在雨伞上,声音大的让人心慌。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李寻芳率先出声:“贺大人为何要阻止我?”
贺柏桉的伞撑得低,遮住了他上半边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嘴微动:“陛下她自有打算,你我……还是无需多言了。”
李寻芳压着声音低吼道:“可陛下拿的是她自己的命在赌!若是陛下有个好歹,鸿鸢该如何是好!”
朝廷官场,宫讳深门,最能致命还当属弑君之罪,如今珹玭将定公侯逼到如此境地了,还要大肆举办庆宴,不就是再给定公侯空子钻吗?
贺柏桉一时沉默不语,两人走到宫门处时,才见贺柏桉将伞撑高了些,可是他看着李寻芳的眼神却十分复杂怪异。
“李大人。”贺柏桉嘴唇动了动,声音被刻意压低,在雨声中有些模糊,可李寻芳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见贺柏桉说:“定公侯一脉倒下已经成了定局,可你觉得陛下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女子称帝,男子为臣,大人甘心吗?”
甘心吗?李寻芳扪心自问,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为的就是一朝能够入仕为官,功成名就,可如今他官做了,名成了,这一切却是靠一个女人的赏识和提拔!
他堂堂八尺男儿,顶天立地,如今不仅要倚仗一个女人,还得对这个女人三拜九叩,这让他如何甘心?!!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女子也罢,男子也好,只要能守着鸿鸢长久安泰便好了,他李寻芳甘不甘心又有何干系?
“贺大人此言何意?”李寻芳透过雨幕看着贺柏桉,神色沉重。
贺柏桉将手上拿着的伞转了半个圈,垂着眼睛避开李寻芳的视线后才缓缓说到:“李大人,还是早些做好打算吧!陛下,总归是难长久!”
李寻芳被他这这模样弄得心神不宁,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贺柏桉已经登上了丞相府来的马车。
望着贺柏桉的马车远去,逐渐隐没在一片雨幕里,李寻芳不由握紧了拳头,神色挣扎。
而另一边,郤頔澂在自家府中听着弦清事无巨细的把今日早朝的事汇报给他。
“后面散朝了,我便走了。”弦清说了一大堆,此时已是口干舌燥。
“嗯。”頔澂身前摆着棋盘,黑白交织,短兵相接,斗得如火如荼。
“她倒是个聪明人。”頔澂从棋篓里拿出一颗黑子,他的手指白皙,拿着玉色的棋子更衬得仿佛有几分透明。
黑子落定,本不相上下的棋局突变,白子立刻折兵损将,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