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大丰村七八里路的小灵山山脚,坐落着一处颇具田园趣味的农家小院。
小院背靠青山,面有河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往外延伸着,很远处才看得到村庄。
小院的门口,挂着一块粗糙的木牌子,上面不知用什么颜料,潦草地写着“医舍”两个字。
日子久了,被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和木屑斑驳到一块,已经看不太清楚。
相对于小院的陈旧和落迫,院子里坐着的两个男子,却格外赏心悦目。
两人都二十多岁的样子。
一个穿着整齐,面容清俊,带着一股雅正端庄的气质。不像属于这里,反而像是哪个大户人家里的公子。
另一个则是一身银灰素布衣衫,随意搭在身上,腰间也未用束腰,只拿一条同色的布带,随便拦了一下,袖子却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劲瘦却又白晰的小臂。
他眉毛比正常男人略浅一些,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翘,乍一看上去,似是在笑。
外眼角处长着一颗肉色的小痣,细看才会分明,竟是去了少许笑意,带出几分悲情的邪魅来。
他鼻梁挺直好看,下面是薄厚适中的嘴唇,格外红,像刚吃过蜜色食物,或者……吐过血。
此时,他的红唇微启,眼珠一动,目光已经移到了对面的清俊男子身上:“肯定是他们了?”
沈鸿点头:“错不了。”
于渊“嗯”了一声。
片刻才又道:“先接过来吧,不用告诉他们你我是谁,等等外面的消息再说。”
沈鸿应了,却坐着没动。
于渊挑了下狭长的眼角:“还坐着干什么?不是没多远,你早去早回,晚上还等你做饭呢。”
沈鸿白他一眼:“不做了,饿死你算了。”
于渊“嗖”地一声,就把手里的茶盅扔了出去,话也伴随而出:“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茶盅被沈鸿接住,但接的有点险,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后足足退了五六步才站稳。
他也没再往前去,站在那儿看着于渊说:“这事有些复杂,那俩小子认了一个娘。”
于渊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生生又喷了出来,还呛了一下,“咳咳”几下就把耳朵憋红了。
沈鸿两大步过去,把茶盅扔在桌子上,帮他顺了一会儿气,才有些恼地说:“你悠着点,激动什么?这两天日子就要到了,别动不动就提气,到时候等着死吧你。”
于渊捂着胸口喘气。
沈鸿看他慢慢缓过来才又说:“带他们出来的邢大人,在半路就被人杀了。
我估摸着这俩小子是来找你的,所以一路往南行。
但他们应该不知道准确的地方,加上后面又人追踪,所以逃的也不容易。
到大丰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傻丫头,这两小子转头就认她做娘了。
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打了别的歪主意。”
于渊根据他的信息,很快就把事情理清楚了:“应该是掩人耳目,有了娘,后面追着他们的人,就怀疑不到他们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