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想起儿时在白沙江边,浅浅的江面上,软软的黄沙下,满把满把的黄鲜,不由得谈出了主题。
何书记疑惑的眼神,告诉一峰,他的话有点不可信了。
一峰连忙言归正传:“何书记,我曾经也是这几百只钢板船中其中的一只的主人。我随沙船顺江去百官那边,有过无数次。我很清楚,如果从清风乖船,晚上退潮时顺流而下,到百官那里正好亮的样子,而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描写的正是一个青年男子,乘一叶舟顺流而下的月夜美景,象: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只有在舟中才能感悟得到。”
何书记:“你的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毕竟经不起推敲,要引起学术界的笑谈的!”
李一峰:“何书记,我想的是,我们就是要引起学术界的争论呀!不管争论的最终结果如何,但争论的过程,足以提高我们镇的知名度了呀!象上虞有个祝家庄,诸稽也有个祝家庄,那时不是炒得沸沸扬扬?结果还不是两边都声名大噪了?何书记,你如果能让我跟哪个学术界的大师,上中央电视台去辩论,我都敢去!我只要把我的观点,我的想法表达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到时大师我的论点根本立不住脚。我就会,不相信的话,弄一舟,在月圆的春夜,叫个电视台,全程去拍摄试一下,从海上明月共潮生,月亮升起开始,到斜月沉沉藏海雾,和落月摇情满江树那里为止,是不是正好一个晚上?这样一来,我们的家乡,岂不是名声在外了?”
何书记听了,哈哈大笑道:“李总,你这方面的想象力倒是令人叹服。这样,不管怎么样,你先把你知道的,想到的,想象的这些东西,尤其是谢灵运一块和你刚才的,全部整理出来,变成文字,到时我是敢异想开一下的。”
李一峰高胸:“好呀!何书记,写写弄弄是我的爱好。”
李一峰适时地把自己的特长作了个推广。
何书记见中饭时间已到,热情地留李一峰在镇大食堂里吃饭。
自这次与何书记的单独交流后,李一峰真正觉得,他有点从失去两个结义哥哥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何书记命令老黄的两个月期限很快过去,九支坟却是一支都没有搬迁。
李一峰不能因这事去打搅很有知己感的何书记,他只能盯着老黄。
但敬业的老黄实在打不开局面。
好在李一峰的朋友沈豹是这土地所在村里的人。李一峰无奈之下,通过沈豹,结识原本相互久仰的村书记。一番推杯换盏下来,当即成了酒知己。
在村支书的陪同下,李一峰和老黄三人上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
象攻狂堡一样的,李一峰亲自出面,通过套人情讲面子,扯拉进上八代的祖宗情,九支坟终于先动了一支,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拆了七支。
时间却已经过去大半年,十二月都到了。
最豪华最考究的一支坟,坚决不拆。任李一峰使出浑身解数,对方其中一个叫癞头阿三的老光棍,就是不同意。
这支坟是他爷爷的。
这么豪华,这么讲究的一座大坟的翻修,是他在外面办公司挣大钱的兄弟出资,他负责施工的。
李一峰当然知道这个六十不到的癞头阿三,他在这项工程中赚了不少钱。
这,一峰又来到他的新屋,他兄弟是大老板,自是主动提出替他翻建了新房子,答应每个月给他一千五生活费,前提是不要去他公司上班。
一峰已经无数次上门过了,这次是他单独上门的第七次。
一峰仍然客气地:“阿三哥,你看看,只剩下你了,我土地都买来快一年了,你爷爷奶奶的那支坟不动,我动不了工呀!你想想,七百五十多万钞票,一次性给镇上的呀!过去十个月了,按5厘利息算的话,我已经要损失四十万了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办呢?”
阿三:“李老板,我跟你没意见的,你跟我提损失?我们修这座坟,花了几十万你知道吗?镇上赔八千想解决?想得美!”
“阿三哥,你看,人家还不是八千了结的?这事镇上为难的呀!你你这样久拖不决的,你到底要怎么样呢?损失什么的,你我都不讲好不好?你这样子,还不是吃牢我一个?你,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阿三:“李老板,闲话不讲,你再出两万,这事咱了断掉。”
一峰笑着:“阿三哥,这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出的,我给了你两万,那另外八支坟的人家怎么办?镇上怎么交待?这不是要乱套的吗?”
“李老板,你老板这么大的,怎么会这么不聪明?我发神经病啊,会跟另外人去讲?算了,我看你来的趟数不少了,再给你让一万,给我一万,我三内搬迁。”
李一峰心头恼火,这个癞头阿三,把他当孩了。
李一峰直接:“我过,我是一分不钱会出的。你不搬也由你。今我来,这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一声,给你三时间,你若再不搬迁,到时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完,扭头就走。
三一过,癞头阿三当然不会那么听话,李一峰自有准备。
他一下子调来三台挖机,开始动工。
这段日子来,李一峰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轧石场的,轧砂场的老板,已经开始围着他转了很久。
茂盛的树木杂草底下,那里藏着的岩石,堪比黄金呀!
所以他跟三台挖机中的两台的操作手,留着那豪坟五十米直径的位置别去动它,往山脚下先把表面的柴草清理掉。
另一台直接从山坡的一边,往山坡腹中挖进去,看看有多厚的泥层。
那癞头阿三见李一峰一下调来三台挖机,声势浩大的动工了,却也没有办法。
他不能强制令挖机停下来,因为挖机操作手根本不会去睬他。
他只能气势汹汹地来到一峰面前,怒气冲冲的:“李老板,你知道宁拆一座庙,不动一支坟的古训吗?”
一峰仍是客气地:“阿三哥,我知道,我不会动你家祖坟的,你来得正好,这样吧!你家祖坟在我的土地的上半山坡,你你要留起多少?一亩够不够?一亩不够的话,我给你留两亩,我保证不动两亩范围内的土。”
阿三急了,:“你留着两亩,把我爷爷的坟悬空竖在三十来米高的地方啊?”
一峰:“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买来的是20亩,而我实际上只能用18亩,你还要我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凭空把这地填得跟那坟一样高呀!土地规划图上规定的,要挖得跟那条马路平出的。至于你爷爷的坟,到时比我平整好的土地突兀的高出几十米,我想两亩土地一千三四平方面积的,一下子要风化光的可能是很的。再,我到时把这垂直的岩壁,用标号好点的水泥浆封封,我打算再按照攀岩的要求,牢固地做几处攀岩道。那边再给你做座桥,桥两边,及你爷爷的坟墓四圈,我给你装好护栏,方便你们家族人,清明冬至好安全上坟。这样你总怪不得我了吧?”
癞头阿三听李一峰这么一,听他要把他爷爷的坟弄得象一个耸而立的孤峰,还攀岩还桥扶栏的,心里那个气哪!可有什么办法啊?毕竟这块地已经是他正而八经的花七百多万买下的。
所以他气得要吐血,却毫无办法,只能返身就走。
李一峰望着他的背影,暗喑发笑。
他当然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厂区内,突兀的耸立那么高的坟,他料定这个癞头阿三,更不可能会让自己的祖坟,处于这样的境地。
而理论上,李一峰有这样操作的可行性。
所以没多久,最后那个雕堡终于被一峰拿下。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