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霆呆呆地看着程烨平，忽觉得脊背发凉，他虽然猜到了程烨平会用一些手段来威胁他，逼迫他就范，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手段。

回程家便意味着他的生活会变得勾心斗角，而不回程家却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昏黄的灯光下，程浩霆的眼眸中透出了一种无措与迷惘。

回程家，还是不回程家？无论选哪一个对于程浩霆而言无疑都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程浩霆凝视着面前的程烨平，突然感到心头火起，一直害怕做抉择的他猛地踢了一下桌角。

桌子猛地晃了一下，程烨平的身子也随之一震。

细看面前的程烨平，程浩霆发现，程烨平一直都保持着一种不符合常理的紧张，他仿佛在隐隐地担心着什么。

程浩霆冷冷地看着程烨平，心中顿生一计，他决定赌一把。

程浩霆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放到一边，故作镇定地对程烨平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回来的，即便你这样威胁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不会回来的。你是不会销毁我的档案的，因为假如你让我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我就彻底不会回来了。”

程浩霆的仿佛洞穿了程烨平的心思，程烨平扬起头望向起身准备离开的程浩霆，程浩霆竟从程烨平冷黑的眸中读出了少有的绝望：“你早就知道了我不会那样做了，是吗？”

程浩霆勾了勾唇角，嘴边噙着一抹冷然的笑意，心中竟有几分得意：“程烨平，假如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程烨平轻叹一声，拿出一张字条放在桌上：“程家在浙江，我们在你昏迷的时候就把你从青海送到了浙江。我已经帮你订好了回青海的机票，这是航班号，钱已经付了，你今晚就可以回到青海。”

程浩霆微微一愣：“你早就猜到了，我不会选择留下？”

程烨平浅浅地笑了：“我了解你，但是你了解的不是全部。我在浙江等你，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程浩霆的心里突然有些乱，他拿起字条，匆匆地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会客室。

行到门口，忽然程浩霆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发现是程伊珑追了出来。

程伊珑跑到程浩霆的跟前，神色有些黯然：“哥，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程浩霆无言地点了点头，程伊珑又问道：“哥，你还是要走，对吗？”

见程浩霆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程伊珑只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凝在心头：“哥，那你好好保重。对了，哥，那天你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姑娘，那个姑娘现在已经出院了，那几刀医生说并不致命，出那么多血是因为她在打斗的过程背部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那个捅伤那姑娘的人已经被拘留了……哥，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哥，记得常回来看看，伊珑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程浩霆轻轻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摸了摸程伊珑的头，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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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