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樾和石头回来的时候言兮刚醒，迷迷糊糊地看见赵岐盯着她看，睁开眼睛却又发现赵岐看着远处。

刚坐起来，弄堂转角处就出来了两个黑衣人，先是紧张了一下，然后言兮发现扯下面巾的两人是竹樾和石头，石头扶着竹樾，两人身上都负了伤，竹樾脸色更差一些。

赵岐皱眉，快步上去扶了石头，言兮扶了竹樾。

四人进门后，有一道黑影越过墙头，朝外而去，言兮察觉到了，以眼神询问赵岐，赵岐道：“放心，是茶渊，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

言兮安置好竹樾，将门关上，就听到石头垂头丧气地在跟赵岐汇报昨夜的情况。

“我和竹樾跟着车队出了城，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跟了一会儿，我瞧着车队里就一辆马车和四个护卫，想着以我俩的身手应该可以与之一战，便上前跟他们打了起来，没成想四个护卫都是高手，两人继续押送马车，另两人来追杀我们，我和竹樾敌不过他们，受了伤，在郊外躲藏了一夜，天亮了才敢进城。”

言兮问了句“追什么人”，就坐到院儿里的藤椅上，脚一踮，藤椅就开始前后晃。

赵岐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转过头对言兮道：“前阵子我同你说过的，通州城里许多未出阁的姑娘无故失踪的事情，昨晚王叔送衣服来的路上遇到一辆马车，听到马车里传来闷闷的敲击的声音，便起了疑心，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着让他俩出城跟着，如果能确定是失踪的那些姑娘，就试试能不能截回来。”

“嗯……”藤椅慢慢地晃着，言兮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他们的衣服、鞋子亦或是佩剑上有没有特殊的标记或是花纹？

石头用力挠了挠头：“应该没有，就是普通的长衫。佩剑也是极其普通的材料。”

“是龙镶军”，竹樾开门走了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是驻守历国边境的龙骧军，龙骧军中所有军官的便装都是上好的云锦，云锦现在在市面上极难买到，就是因为被龙骧军主帅斯冀都收了去，给他的军官们做衣裳穿，待遇极好，所以很多人削尖了脑袋要进去他的军队。”

石头震惊：“他们身上穿的是云锦？那黑不溜秋的布料是比黄金还贵的云锦？他们家挖金矿的？”

赵岐往言兮身边的石阶上一坐，像是放心了的样子，对言兮道：“我听言钺说过，斯冀为人，光明磊落，且不近女色，治军手段也是极严厉的。不管马车上是不是城里丢了的姑娘，这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线索，我现在启程去龙骧军驻地，以他和你哥的关系，必会如实相告。”

言兮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稳住了藤椅，摸着下巴问道：“他和我哥的关系？他和我哥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赵岐的脸色有些好看，红绿交加，吞吞吐吐地道：“从前无聊时听宫里那些大臣聊天……说他们俩是……断袖……”

“噗……”石头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啥？断……断袖……？”

言兮第一反应去看竹樾，竹樾脸色未变，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少爷喜欢女子。”

“我哥当然喜欢女子，不过那个斯冀……可就不一定了吧”，言兮贼贼地看向赵岐：“你刚是不是说他不近女色？”

赵岐扶额，他就知道。

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赵岐拉起言兮就往外走：“你们俩留着养伤，我们去龙骧军瞧一瞧。”

言兮小步跟上，问道：“现在去会不会太迟了？他们可能昨晚就到了，如果斯冀并不是我哥说的那样的人，那些姑娘可能已经……”

“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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