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锦玉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窝上了安庆公主的手腕,这才惊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待对上许长宁怒意的眸子,眼看她就要发狂,他赶紧松开了手,指尖还留有她手腕滑腻温暖的触感,让他留恋不已,可再看向她金贵的袖口上已然有了黑色的指印,他心中又苦涩不已,如今就连接近她都是困难。
安庆公主的秀眉皱起又舒展,反复两次,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若不是有祁郎在身边她定叫下人砍去这人的手!
“你是有何事吗?”安庆公主瞧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在心中已经把他给鞭笞一万次了。
“公主恕罪,小的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公主赏口饭吃吧。”周锦玉看着安庆公主强行保持着平静的面容,那刻着没有皱起的秀眉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她在生气,生气来源于他碰触,尽管他知道她今生根本不认识他,但心涩的感觉依然止不住。
一个乞丐接近贵人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他不能让她对他有所怀疑,周锦玉两世第一次和人伸手讨钱,还要当着曾经情敌的面前,尽管他们都不记得往事,但他脸色烫的紧,心中满是羞耻。
安庆公主的秀眉抖了抖,险些没忍住皱起来,好你个胆大的乞丐,脏了本宫的衣服还敢要钱!
“拿着吧。”三两银子冰凉地落在脏兮兮的手掌之中,那人的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个男人的手掌。
周锦玉惊愕地抬头看向祁筝的脸,他就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望着祁筝的眼睛,竟让他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祁筝打量着眼前小乞丐漆黑的眸子,他的神情很复杂,根本没有收到银子的开心,更像是惊讶于他会给他钱财,似乎还有些耻辱?
祁筝桃花眼打量这个小乞丐,也不催促他伸手拿钱,沉着稳重的站在小摊前,他并不是想突发善心,只是这小乞丐能让安庆公主变脸,他觉得是让他愉悦的事情,安庆公主一直缠在他身边让他着实觉得有些烦躁,这个小乞丐突然出现让他能缓解片刻的沉闷,该赏。
“还不接着?”安庆公主在一旁冰冷的说道,举着手不收回去是怎么回事?
周锦玉指尖轻颤的从情敌手中拾起银子,把银子紧紧握于手掌中,掌心被咯的生疼,出口的话就像是嚼了黄莲,艰难涩口:“谢过公子、小姐。”
安庆公主秀眉一挑,不满的看着还未挪动脚步的乞丐:“还在这里打扰我们的雅兴吗?”
周锦玉的脸色有瞬间的惨白,心在钝痛,原来他和长宁成了陌生人之后,她待他会如此冷漠,在他享受过长宁的缱绻温柔后,和此时对比起来,就像是处于冰火之中,让他尤为难受。
他强撑着欢喜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小摊处,余光恋恋不舍的扫过安庆公主冷漠的侧脸,尽管身后有祁筝打量的目光也让他无暇顾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露出了可疑之处。
远离了他们之后,他这才转过身看着两人往相反方向离去的背景,安庆走在前面,而祁筝微微落后她一步,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两人只是这般行走都让周锦玉羡慕的眼睛发酸,他如今就连和她走在一起都做不到。
他就像是一个可耻的贼人,偷偷跟在两人的身后,直到两人各自回府,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公主府厚重气派的门缓缓关闭,安庆的身影随着门的关闭缓慢的消失他的眼前,只让周锦玉眼眶发热,他靠在府外的树后,心口处似被热火灼烧,‘长宁’二字被烙印在心口上,这辈子都难以消去此痕迹。
“公主,刚才的小乞丐一直跟随我们到府外。”元青跟随在安庆公主的后面,低声道。
安庆自幼练武,虽武功不是顶好的,但是对于常人的跟踪也能察觉出来,在这那小乞丐一点武功全无,跟踪技巧拙劣的很,他的步伐混乱道出了他的情绪纷杂,就连祁筝也察觉到了小乞丐的跟踪。
安庆闻言不耐烦地望着前面的景致,杏眸透露出冷漠:“打断他的腿!”
她步伐烦躁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脚步:“把他给本宫提进来!”
安庆公主府门突然打开了,周锦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提着往府中走去,安庆公主已然坐在主位上,神色冰冷,压迫性的目光看向被人扔到地上的小乞丐,他似乎被刚才的变故吓到了,脸色的惊惧未定,但很快他就平稳了下来,甚至还调整了跪姿,明明骨瘦嶙峋,面黄肌瘦,但那双眸子却云淡风轻,沉稳平静,不卑不亢的望着她。
安庆喝了口热茶已然消了火气,暗自懊恼自己何时这般冲动了,居然会和区区乞丐一般见识,但是当她看到了那人明明是个穷酸乞丐却要做出清风明月地洒脱动作,尤其是他的那双平静的眼睛,更让她怒火难以遏制住,她杏眸凌厉地瞪着周锦玉。
“好你个乞儿,竟敢胆大包天跟踪本宫!”安庆冷声道,身子却微靠椅背上,长袖垂落在扶手上,姿态慵懒,像极了往日故意刁难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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