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看在来人眼里竟分外和谐,杜若本想叫绯盈,却被兄长珩吾拦住。
直至水寒起身向绯盈一揖,“小七棋力高深,此局是水大哥输了。”
绯盈坐那,目光瞥向棋盘,心中默默数了数,确认胜负,起身回礼,“水大哥承让。”
两人与昨日不同的称谓听在几人耳里,虽觉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
杜若欢喜地奔过去挽住绯盈,“绯盈你竟然会棋,还赢了水大哥,回头教教我可好?”
珩吾跟在后面慢慢踱过去,眼里是对亲妹宠溺的笑意,却不曾有人注意走在最后头的云轩目光蓦地暗了下去。
绯盈对着杜若自然是应好,二人挽着手就往斋堂去用早饭。
此后珩吾几人道是有公事相商,杜若听不懂也不想掺合,便拉着绯盈就要外出踏青,却是要往那书院方向走,绯盈心想踏青怕是假,想瞧瞧那些读书的书生倒是真,这丫头莫不是春心萌发。
猜想还未得出个结论,走至寺庙山门处,见往来香客熙熙攘攘,竟是分毫不比那集市少。
人群虽吵闹却也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只是变故陡生,一个瞧着模样不过五六的垂髫小童不知何时趁着其娘亲不注意爬上了寺门旁一棵大树上。
那树身极粗,约二人合抱才堪堪抱得过来,看着是很有些年头,怕是比这古溪寺的历史还要悠久,只那孩童或是攀着略弯曲的树干爬了上去,然而爬得上去,却下不来了。
幼小的童子眼里满衔泪水,紧紧抱着如一人手臂粗的树枝瑟瑟发抖,然树枝却似有些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开始晃晃悠悠,吓得聚在下方的人群传出阵阵惊呼,也有那壮硕的汉子到那树下方欲要接住那孩童,而孩童的亲娘拿手绢拭着泪水强撑着不昏过去。
树枝不堪重负开始缓缓断裂,鼎沸的人声掩去了树枝断裂的声音,肉眼可见的却是树枝似个做错事的孩儿般垂下了头。
人们便心知肚明那树枝是要断了,那孩童自两人高的树上摔下,若是有人接得住还好,若接不住,恐怕也凶多吉少,孩童亲娘白眼一翻喊了一声“我的孩子”就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道灰色的身影如雄鹰略过,足尖点过几处树枝,蹿到那树枝前抱起那孩童一个旋身落地,微微一蹲以作缓冲,才把怀中孩童放在地上。那孩童哇哇大哭地便冲向娘亲那处,而他亲娘已被人救醒,抱着孩子嚎啕大哭,一时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人群似被这一手轻功镇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知谁先带的头,纷纷鼓起掌来,赞道“果真英雄出少年”,未几那人群挤出一男子,瞧着是那孩童亲爹,夫妻二人抱着孩童一番打量后相携来到那人面前拜谢救命恩人。
人群渐渐地散了,该下山的下山,该去寺中祈福去寺中,绯盈一眼瞧见,救了那孩童的并非他人,正是司空溟——此刻着了一身灰色衣衫的少年,带着笑对那对夫妻说着什么。
似乎冥冥中感受到什么,他蓦然抬头,目光投来恰与绯盈两两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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