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砖头与黄沙都只有两天的量了。天下起了大雨,没办法干活,王进水站在空旷的工地里,任雨水从头上淋下。这半个月里,受的委屈比活了二十五年所受的委屈加起来的还多。很想好好地哭一场,可不能哭,一哭军心就散了。
什么军心啊,不哭也已经散了,现在,李朝出、汪永言与钱非倩早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置身事外了。钱非倩只管按报表付钱,李朝出与汪永言每天下午在工地出现一次查一查墙的质量与进度,其它时间只知躲在宾馆里睡觉或在城里闲逛。
向家里打电话只能说进展顺利,不能向家人报告坏消息,让家里为我担心。以前打电话时,常常会问一下家里的进展,这几天从来没问,爸爸从态度上也听出儿子可能碰到为难的事,只是说了句,缺钱向家里说一声,注意身体,就再也没有说其它的话,但话筒却久久不舍得放下。王进水知道,父亲在电话那头等,等着儿子诉诉心中的苦。
老支书这几天的表现也不太安静,常在水池边转悠,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也难免,这事情对王进水的影响不比对他们的小,万一砖头与黄沙不能顺利进来,他们的生计就断了,打工都找一个活并不容易。
“老支书,陪我一起喝杯酒聊聊吧。”王进水打着招呼,语气里有点儿哭腔。
“好滴,小伙子,我老汉也想来一杯解解闷。就我们两个人聊聊?”老支书站起身来。
食堂里,民工给炒了几个菜,再拿了一盘花生米,老支书吩咐了一句说:“今天中午,没有特别的事不要打扰我们。”
一大堆闹心事,王进水指了指门外即将见底的黄沙与砖块说:“老支书啊,你给我说一说当年打土匪的故事吧,这样的角色算不算土匪,如果在当年碰到了,你们会不会一枪毙了他。”
“抓起来是肯定的,手上没有血账,我们解放军也不会这么不讲理。”老支书喝了一杯酒。“想当年,我是连里的侦察兵,什么样的土匪没见过?光土匪的哨兵落我手上没了的都不下十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哨兵一干掉后,大部队跟上,灭了他奶奶的老窝。”老支书骂骂咧咧的说开了。
外面又传来了骂声,是洪家四兄弟在追着赵老二打,不知怎么着,洪家四兄弟就盯牢赵老二了,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少的一次,多的两次。王进水依然提起电话报警,警察依旧不过来处理,一句话,你们在浪费警力嘛,没有出事不要打给我们。
“老支书,我们还是继续聊一聊你们当年的故事吧,打土匪有时也需要地主或村霸作线人吧,一棍子合打竖敌太多也不好搞。”打完报警电话后,王进水继续追问。
“那当然喽,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付最顽固的敌人,当然,共产党人有自己的底线。”老支书打了个哈哈。
化工研究院交代有任务必需得完成,王进水想了一想,还是服个软叫洪家四兄弟谈一谈,
底线就是保证质量与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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