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走到慕暖刚刚的位置,坐下来,索性也没有换茶杯,直接拿起她刚刚用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唇角微勾,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甜香。
宗老看了他一眼,“真动心了?”
陆星辰放下茶杯,“都动了十七年了,外公才发现?”
宗老阖上双眸,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陆星辰看了一眼棋局,“外公不是一向喜执白子吗?今天怎么改用黑子了?”
宗老依旧闭着眼睛,“怎么看出来是她执白子的?”
陆星辰轻笑一声,“看似毫无章法,是她的行事风格。”他随手拿走一颗白子,局势便立马逆转过来,白子一盘散沙,是黑子赢了。
宗老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现在的棋盘,“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陆星辰将棋子放回去,缓缓开口:“慕家小小姐,慕暖,您见过的。”
宗老轻叹一口气,“怪不得,那丫头小时候就古灵精怪的惹人疼,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陆星辰想起小时候慕暖一天到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咿咿呀呀地叫着哥哥,不知道哪里惹人疼?分明当时还挺嫌弃她来着,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却走进了他的心里,慢慢捂暖了那颗凉薄的心。
陆星辰看着杯中的茶叶,缓缓浮上来又打着旋沉下去,“外公,暖儿的身体到底怎样?”
宗老脸色沉下来,“情况不太好,平时不生病还好,若是生病了,就算是小小的风寒都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陆星辰手中的茶杯落在茶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外公,有解决之法吗?”
宗老摇摇头。
陆星辰从别院出来,恍恍惚惚地想起从前的事。
晗姨在怀了慕暖之后身体便不太好,去了江南安胎。
他和母亲是在慕暖出身前一天才到江南的,当时是农历十月份,那天还出了太阳,倒是与北方的天气不同,温和湿润。
晗姨还没有进入预产期,却在当天晚上,突然说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他和母亲连夜起来,将她送到医院。
S省在北方,所以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他和母亲一直守在产室外面。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据说江南是极少下雪的。
在医院里,隔着保温箱的玻璃,她皱巴巴的一团躺在里面,母亲告诉他:“这是妈妈的好朋友,也就是晗姨的女儿,也算是你的妹妹,以后你就是哥哥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哦。”说完还摸着他的头问:“星辰,暖暖是不是特别可爱?”
他当时还撇撇嘴,“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天天跑到医院去看她。
他知道她身体不好,便总是处处管教着他,以至于在她懂事之后甚至是有点怕他的。
到了六七岁那个人见人烦的年纪,她靠着嘴甜依旧得着全家人的宠爱,当然,除了他之外。
她总是追在他后面叫着他“星辰哥哥”,喋喋不休地给他讲着什么今天的药很苦啦,学校里的同学送她小礼物啦……
他有时会不耐烦地告诉她:“你哥哥是慕寒,不是我,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每当那时候,她总是会扁扁嘴,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几滴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看着他眨眨眼睛,“星辰哥哥不喜欢暖儿了!”
一看到她哭,他又会耐着性子将她抱起来,轻轻哄着她,“喜欢喜欢,星辰哥哥最喜欢暖儿了。”
想来以她的聪慧,也许是早就摸中了他的性子,所以只要他一发火便哭,弄得他不得不敛下怒气,还得哄她。
要说从什么时候动心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时候发现的,大概是她十岁那年,发现她和那个男生关系极好的时候吧。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他嫉妒了,所以不遗余力地将两个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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