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案中有案(1 / 2)软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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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经是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一大早庄晓就开始电话微信各处拜年,哥哥嫂子们免不了要埋怨她不回去,见缝插针地跟她叨叨两句相亲的事儿,庄晓头疼不已。七姐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没打通,庄晓给她留了言。同事群里,陈勉起头发了红包,大家抢的一片欢乐。舍友们开了群聊,庄晓正狂奔在去值班的路上,说不了两句就气喘吁吁。

到办公室,顾南城的电话就跟了来:“小庄,过年好。”

“顾总,过年好。”庄晓拿着手机,把白板拖出来。

“今天值班,中午怎么吃饭?”顾南城那边喧闹地很。

“我带了饭,微波炉热热就好。”昨晚的饺子煮出来,庄晓就没心思吃了,正好今天带过来。

“好的,那再联系。”

拜年的事儿终于告一段落,庄晓赶紧把先期资料排到了白板上。

步行街劫持金店的三个人,来自于胶北市的同一个村,领头持刀的那个叫袁可吉,小个子男人叫袁可裕,两人是同族的本家兄弟。被炸断了手指的那个东子叫袁梓东,也是同族,比两人小一辈。

庄晓跟卫文涵想得一样,这三个人不是惯犯,案子做的很粗糙,也很不合常理。首先,步行街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里进不去车,就算抢劫成功了,基本也逃不掉,靠腿跑,能跑过警察吗?其次,自制枪械炸了膛,还把嫌疑人自己炸伤了,这得多蠢的人才能干得出来。还有,最令人疑惑的,是嫌疑人身上没有组装的炸药,特别像开山炸石头用的。庄晓老家镇上有好多采石场,从小就见过那种雷管。

总结了一下,这个案子看起来颇像三个蠢贼,怀揣了一件自制土铳,路过步行街这家金店,一时兴起进去抢个劫。

不能吧?想到这里,庄晓自己都否认了,总不能真是脑子一热就去抢劫了,总得有个什么诱因啊。

袁可吉的指纹对比,他曾经在2017年因打架斗殴被处理过。庄晓详细看了那次的案卷,很简单,就是在村里打麻将,袁可吉输红了眼,把对方揍了。其实庄晓知道,基层多半管的不严,村里凑桌赌钱这种事时有发生,就算打了架,一般也不往派出所里报,大多私下调解一下了事。既然进了派出所,正规处理还留下档案,要么是把人打伤打残了,要么是对方有点背景,借机整他。

袁可吉的案卷里没有记载伤残,那就是得罪了有背景的人,估计袁可吉在村里混的应该不怎么如意。庄晓想着,在村里混的不好,是不是会进城打工啊?这个思路是靠谱的,可是用三人的身份证号搜索,都没有搜出任何投保记录。

庄晓手指在桌面上敲着,没有投保记录,也可能是黑工。最好是能到村里去打听一下,几个人到底在哪儿打工。可是今天,大年初一,警察这个时候上门估计村里没人配合,还是等等吧。庄晓着手把材料归档。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吓了庄晓一跳。大过年的,什么情况?

“北岛刑侦大队。”庄晓把电话接起来,对方是看守所,说前天送来的一个嫌疑人昨天晚上哭嚎了一夜,精神状态都有点不正常了,问刑侦大队到底还留不留审。

“谁?谁的精神不正常了?”

“袁梓东。”

大年初一的中午,陈勉带着庄晓去了看守所。

袁梓东已经被隔离,陈勉隔着门看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一副不怎么正常的样子,一边哭,一边砸东西,就像狂躁症发作一样。看守说他昨晚哭了一夜,把同屋人打伤了,今天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这么干嚎着。

陈勉问:“现在能提审他吗?”

看守有些为难:“可能不行,他大概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勉想了想:“那我们先提审另外两个。”

第一个提审的是袁可裕。陈勉上来就问他:“袁梓东家里有什么人?父母都还在吗?”

袁可裕十分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袁梓东,疯了。”

袁可裕愣了愣,突然暴躁起来,把手铐拽的哐啷哐啷:“胡说,你胡说。”

“没胡说,他断了手指,大过年的又想家里人,昨天晚上就疯了。”陈勉观察他的神色。

袁可裕愣住,半晌低下头呜呜地哭起来。陈勉又等了他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们做这个事儿值吗?不光这次过年回不去,以后好多年都回不去了。运气不好像袁梓东那样,不仅炸废了一只手,后半辈子都得待在疯人院里。”

袁可裕哭着,一边哭一边打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东子,我可怎么向五婶子交代啊?”

狱警赶忙去拉开袁可裕,陈勉趁热打铁:“你们不好好在村里待着,为什么跑到城里干这么件事?”

袁可裕又哭了一会儿,才抹了把眼泪:“我们进城打工的,给一个老板开了一年的山,平日就给我们发一半工资,说好剩下的年底一起结,可是到年底大哥去找他要了几次钱,他都不给,我们这才弄了点炸药出来,想到他家去要钱。”

“本来,你们想去哪儿?”

“他家就在步行街那附近,我们去他家蹲了一晚上都没等到他,邻居说他们一家出国旅游了,妈的,欠着我们的钱,他们倒出国玩去了。后来我大哥说,就这么回去没法过年,就跑到步行街上去,看上了那个金店。”

后面的事儿警察都知道了,还真是一时起意抢的劫,庄晓想,凤凰金店的经营者和那天被困在店里的客户,多冤啊。

“老板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冯。”

“采石场在哪儿?”

“在北山,下马栈。”

“就你们三个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袁可裕嗫喏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了,就我们三个。”看看陈勉,又带上了恳求的语气,“警察同志,东子打小爹妈就没了,家里就剩了个奶奶,现在他炸了手,又疯了,能不能少判他两年?他奶奶没人养老,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出来。”

陈勉没理他,让狱警把他带回去了。

等待提审袁可吉的期间,庄晓问陈勉:“师父,袁梓东真的疯了?”

“看守所会找人给他看的,我觉得大概是一时刺激,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好。不过他疯没疯都不影响他量刑,抢劫的时候他可没疯。”

“听袁可裕说的,他也挺可怜的。”庄晓起了同情心。

“犯了法,要伏法,可怜也没用,既然知道家里奶奶没人养,为什么还去干抢劫的事儿?就算再无知,也明白抢金店跟抢银行一样,是要被抓起来的吧,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不值得同情。”陈勉一番话,又把庄晓的同情心打了回去。

袁可吉的交代跟袁可裕差不多,不同的是袁可吉知道冯老板的全名,冯老板叫冯定胜,在下马栈开采石场,赚了钱之后为了给儿子上学,在城里买了学区房,全家都搬到城里。

“你们怎么知道冯定胜住在哪里?”

“我们工头说的。”

“工头叫什么?”

“工头叫冯定国,也是下马栈人。平日开山的时候,都是他管着我们。”

“工头为什么要把冯定胜的住址告诉你们?”

“因为我们得找他要钱,工头说工钱都在老板手里。”

“就你们三个人来了吗?还有谁来了?”

“没有了,就我们三个。”

“炸药哪来的?”

“在库房里偷的。”

“枪呢?谁做的?”

“不知道,就放在库房里,顺手拿了。”

庄晓飞快地记着,审了一下午,基本弄清楚案件脉络。袁可吉三人出来打工,给采石场干了一年,到年底结不了工钱,就携带着炸药来找老板,准备让冯老板在要钱还是要命两条路中选一条。幸而冯老板不在,万一在步行街周边那种人口密集区域引发了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回去的路上,庄晓感叹:“虽说金店飞来横祸,倒了大霉,但现在这个结果总比他们三人绑架了冯老板一家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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