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木芽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人,下意识地询问护在身侧的陌生人。鏖战犬下意识搂紧了木芽,对上怀里人不悦的眼神,解释道:“要想不被他们发现,你离我近些。”木芽扭过头,嘟囔了一句,脸颊却是在鏖战犬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地染上了红色。
鏖战犬揽着木芽走到了最近的一扇门后,透过半掩着的门看着外面的近况。“果然。”鏖战犬说了一句,木芽瞥了眼问道:“怎么了?”鏖战犬低头看了眼,却是被木芽泛着粉色的脸颊惊到了,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愣了神。“你说话啊。”木芽看着突然就失了神的鏖战犬,没好气地用手肘怼了怼,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看着挺帅的。被怼回神的鏖战犬察觉到自己竟然因为木芽的脸红而失了神也有几分窘迫,轻轻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地解释道:“你看那个‘你’手上拿着的东西,看见了吗?是个用面团做成的天鹅。”顺着鏖战犬的话看去,木芽看见了那个自己的手掌中间托着的小小的天鹅,远远看去都能看出那面团已经放了很久时间了,完全不像刚揉好的那样子白嫩。“这是做梦?会什么捧着这么丑的东西。”木芽吐槽道,不忍直视不远处和蠢货一样的自己。鏖战犬听了,皱着眉看了眼木芽,就听见木芽反问道:“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那个天鹅一看就很烂啊,真喜欢的话去饰品店啊完全可以买更好的吧,再说了你看着吧那天鹅很快就碎了。”说完,就不理睬头上一直没有离开的视线,满不在乎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鏖战犬听了木芽的话,心底有说不出的反感,这木芽和之前的木芽,不对,和每一个木芽长得都是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自己听了她的话那么不舒服呢。此时的鏖战犬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木芽这么斩钉截铁地说出“那天鹅很快就碎了”这句话。
两人就安静地站在门后,鏖战犬一边看着手上的细丝,一边心底十分焦灼,可眼前的一幕仍然和之前的一样,还是焦彩云在做汤圆,木芽和顾建林在一起玩,木芽手中一直捧着那天鹅,然后放到了床头柜。
终于,场景出现了变化。
“爸,妈。”楼梯上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紧接其后的是一声奶奶的童声,“外公,外婆。”原来是木建平和顾小焦带着木森来了。
“刚好,汤圆刚做好。”焦彩云手里端着一碗汤圆,招呼着爬上楼的女儿女婿。顾小焦顺手接过了母亲手里的碗筷,端到了饭桌上。而一旁的木建平拍了拍儿子,说道:“去,洗洗手吃汤圆了。”木森听了,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而房间里正放下天鹅的木芽则是听见了爸爸妈妈的声音,立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爸爸,妈妈。”看见木建平和顾小焦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房间。
“果然,这一段被藏起来了。”看着和之前不一样的场景,鏖战犬心道,低头一撇,就看见木芽紧紧堆挤在一起的眉头,突然就环住了木芽。本来因为眼前的梦境心里突然涌起的难过和害怕,突然被人紧紧抱住,木芽立马压了下去,微微反抗着说道:“放开,你干什么!”看着木芽迅速红起来的耳朵,鏖战犬突然起了坏心思,凑上去咬了一口,瞬间木芽感觉听到了自己脑袋“轰——”地一下炸开的声音,心想:自己这是在思春???大脑一片空白,脑子当场死机,什么难过和害怕一下子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疑问“自己想谈恋爱了”“怎么会做这种梦”诸如此类的。而做了恶作剧的鏖战犬却没有反思的觉悟,看着难得一见的木芽惊慌失措和娇羞的表情,心底很是愉悦,竟然升起了一丝“不要离开”的荒唐的念头,这样子的木芽可比外头的木芽有趣多了。
突然,一阵哭声把两人拉回了当下。鏖战犬眼神一凛,抱紧木芽几个闪身就来到了哭声传出的地方。
只见木森跌倒在地上,正用小胖手擦着眼泪,嘴里还哭着喊着:“痛痛。”而见到这一幕的木芽身子一僵,似乎知道了什么,而紧紧抱着木芽的鏖战犬自是发现了。“是……碎了……”木芽喃喃道,鏖战犬有些困惑,低下头想细细听清楚,却看见本来木森面前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出现了几块破碎的东西,白色的,这……这是那天鹅面团?!
被哭声招来的木建平和顾小焦,看见木森跌在地上哭得十分伤心,二话不说上前就对着蹲在地上捡东西的木芽一掌,木芽小小的身子就摔了出去。顾小焦看着木芽手紧紧攥着,粗暴地拉起木芽就用力地扣着手,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贵,是不是弟弟要你做姐姐的不肯给!这么自私,一点儿姐姐的样子都没有,还把弟弟推倒!”抱着木森低声安抚地木建平眼里也是带着厌恶,盯着低着头不吭声的木芽,心底没有半点儿好气。
慢了几步赶过来的顾建林看见自己的女儿扣着外孙女的手,都不知道轻重,木芽的手都被抠出血了,走上前一把就揽了过来,斥责道:“芽芽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没看到芽芽手都被你扣破了!”说着,抱起木芽轻轻地吹着紧紧握着的右手,没好气道:“你们回去吧,别吃了,回去回去,看到就糟心,每次来芽芽都要被你们骂。”
“爸。”被斥责了的顾小焦带着几分委屈道,眼睛却是狠狠地瞪了几眼木芽,开口道:“爸,你不能这样子惯着木芽,连东西都不愿意和弟弟分享,这么自私,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贝,一直握在手里。”说着,还用着特别贪婪的眼神瞟着木芽的右手。
顾建林看不下去,护着木芽就要离开,同时对站在后头的老伴说道:“去,把酒精拿出来,给芽芽洗一下。”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木芽就像是打顾小焦的脸一样,把右手中的东西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一地白色的粉块。顾小焦和木建平都是一愣,明显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小焦表情都狰狞了,冷冷地嘲讽着:“爸,你看,知道你在翅膀都硬了,就这种面团还这么宝贵,都不肯给弟弟玩,爸,你可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不然会被说家教不好。”顾建林看了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木芽,冷眼扫了女儿一眼,说道:“这是我做的东西。”说罢,就抱着木芽去消毒了。
眼前的场景突然消失不见了,一片漆黑。鏖战犬下意识地搂住了怀中有些发冷的木芽,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片刻后,一阵轻轻地啜泣声响起,在空间里竟带着回声。鏖战犬一惊,身子都僵直了,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不对算不上“看到”,只是听到,听到木芽哭。轻轻弱弱地哭声,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细微,却带着很浓很烈的压抑。鏖战犬拍了拍木芽的背,下意识地说道:“哭吧哭吧,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不会笑话你的。”手下的木芽,身子一愣,哭声却是戛然而止,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恩,不用了。我没事。”
一股无名火却是从心底喷涌而出,鏖战犬一把将木芽转了个身子,本来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一看到映入眼帘的脸上沾满了泪水,还有好多好多泪花在眼眶周围打转,这人竟然还拼了命地睁大双眼,还大口地深呼吸。“你是笨蛋吗。”带着疼惜的语气,鏖战犬轻轻将木芽拥入了怀中,下巴抵在木芽的脑袋上摩挲着,“都这样了,还不哭,不知道‘爱哭的小孩有糖吃’吗。”
木芽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温暖,听着上方的话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却是拼了命地压抑着自己的难过,却还是响起了阵阵的抽气声,“可没人给糖吃”,哽着嗓子说了一句话,就像是大坝突然决堤,鏖战犬还没来得及反应,木芽就哭出了声,哭声越来越响,空间都回荡着痛苦悲伤的哭声。鏖战犬顿了顿,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抱着木芽的双手收紧了几分,察觉到木芽紧绷了几分的身子,温柔地哄道:“哭吧哭吧,给你糖吃,蓝莓味的。”埋在胸口的木芽,不受控地嚎啕了起来,嘴角却有些上扬。
“是被疼过的,自己不是一直孤立无援的。自己就这样子把外公的小天鹅给忘了。”木芽哭着想,带着对逝去外公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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