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她们看见我,定然又是一阵风波。我扯了扯楚凉的袖子,淡淡道“走吧。”
楚凉意外地看着我,定定道“你舍得?”语罢,未待我回应他,便握着我的手走向擂台。
我挣了挣,显然无济于事,只好作罢。既然无法逃避,那便只能勇敢面对。
云子临虽有着年少的心高气傲,骨子里却是个重礼之人。见到我,立即拱手道“许姐。”而后又向楚凉道“楚公子。”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紫菱的一举一动,她的眼中滑过一丝错愕,继而是愧疚,而后神色复杂无法言喻。她终是启唇,竟是一贯的温和,“然儿,真巧。你也是同楚公子一同出来过上元节的?”尾音微微发颤。
此时她无论是做何事,都不能牵动我的情绪分毫。我想我该是厌恶她的,从她欺骗我开始。
我挑了挑眉,却未搭话。
楚凉含笑应道“然儿总在相府待着自然闷的慌,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那厢凌珉已将紫纤牵了过来,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许姐”,复向楚凉拱拱手。“楚凉兄。”
紫纤突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许,然,璃?”她一字一顿,神色认真地道“又见面了。”
我的胳膊生生一僵,不用我也晓得,此时的自己神色定是极为不自然的。
“是啊,又见面了。”
紫菱面色尴尬,终是唤了一声“然儿。”
我复念及那日她以死相逼时的情景,若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以为紫纤回到夏府会过得更好,紫纤便不会伤上加伤。
多无益,错便是错。既是做了,便是万万无后悔之理的。
我冷冷地应了声“嗯”,便不再做他言。隐隐察觉有一团火在心中乱窜,我唯有将眼神落至他处,方能强行压下。
似乎是对我的冷淡有所感应,我余光瞥见她抬起水雾朦胧的双眸,眉目间尽是楚楚可怜,如此娇柔的模样,落在谁眼里无疑都是绝美的风景。
她缓缓后退了两步,一不心跌落在云子临的怀郑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子临的神情,发现云子临先是眸露惊愕,而后伸手扶夏紫菱站定。
凌珉上前意欲将紫纤拉回去,紫纤却半分都不肯退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可以唤你,然儿么?”
我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看,却发现楚凉不知何时已不在我的身边。
我的目光掠过众人,落在抱胸而立的楚凉身上。下一秒又回到了拉着我的紫纤身上,我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道“唤我徐徐吧!”这一言方出,自己竟先一惊。
慌忙打量紫夏神色,却见她若有所思,而后盈盈笑道“徐徐好,那便如此定了!”
紫菱笑的温和无害,“妹妹。”紫纤一脸呆愣地望着夏紫菱,“妹妹?”
我暗自腹诽夏紫菱翻脸竟比翻书还快。方才的楚楚可怜已全然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温柔似水。
紫菱摘下面上的面纱,露出那张与紫纤一模一样的脸来,笑容温和无害。“方才管家许是将你认作了我,而凌珉将我认作了你。”
来也巧,她们今日的穿着是如茨相似。紫纤隔着面纱抚了抚自己的脸,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脸上狰狞的伤疤而黯然神伤。
我拱拱手道“我与楚凉尚且有事,先行告辞。”
紫纤拦道“徐徐是要去吃元宵?不如带上紫纤一起。”
我张了张嘴,正欲婉拒,却听楚凉淡淡道“上元佳节,各位一同也热闹些。”
晏欢楼。
六人凑了一个雅间,我看着陶瓷碗中圆润的元宵,不禁执起筷子夹起一个送入口郑
只是轻轻地咬上一口,芝麻馅便滑入了口郑
余光不经意瞥见云子临谈笑风生的模样,脑海中浮想联翩的却是安雅。若是安雅在这里,想必又免不得同云子临起口舌之争。念及此,我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夏紫菱挑了挑眉,“看来然儿心情甚好。”
云子临夹了棵青菜放进夏紫菱的碗里,“紫菱,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夏紫菱与云子临似乎是产生了什么矛盾,毕竟,夏紫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楚凉夹了块牛肉塞进我的嘴里,“今日是怎么了,这一桌子菜也没见你怎么动。”
我嚼了几下方咽下去,这才腾出口来,“今日我们有幸相逢在此,我自然是万分欣喜的,注意力都在各位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菜啊!”
紫纤已取了面纱,却一直低头默不作声。凌珉一直在她身边,不知絮絮叨叨些什么。
“紫纤姑娘,这元宵甚为可口。不信,你尝尝。”我指了指她面前的瓷碗,尽可能维持着正常的笑容。
紫纤果然听从我的话,执起筷子夹了一个元宵吃起来。凌珉问,“好吃么?”紫香点头,“嗯!”
紫菱温和地笑了笑,“我出去讨些酒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语罢起身离开。
我灌了自己一盏茶,紫纤脸上的疤痕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由仓皇起身道“我去帮紫菱搬酒。”
我推开门走出去,穿过幽长的走廊,看见夏紫菱正在拐角处等候,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跟出来。
“然儿,对不起。”
她敛衽而拜,面上温和无害,可谁又知,她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你该对不起的,是你嫡亲的妹妹。”
我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偏生一字一顿,细声慢语,一字一句宛如漫不经心道出,却夹杂着漫飞雪,寒人心扉。
她呵呵轻笑起来,“想不到质女看起来没有脾气,实际上若被惹恼了,却是半分情面都不留的。”
我抱胸而立,斜睨她一眼,“那日之后,你分明要带紫纤回夏府,为何我会在秋胭楼遇见她。”
紫菱蒲扇般的睫毛轻轻扑闪,泪水湿了眸,“我也不曾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依旧如此介怀当年的事。妹妹…妹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脸是妹妹自己划赡,她,希望永远不要见到我。”
我忽觉冷意袭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也不唤她起身。
她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戳在我的心头,紫纤确而是冷漠无情之人,与旁人不同,她冷漠的对象更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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