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问题。”李巾然闻言，却是反问男人道：“为什么噤声会不敢接受你的委托？”

“不是不敢，是会很麻烦。”男人嗤笑一声，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奇怪的原因。在他看来，作为拥有“处决人”身份的李巾然理应将自己拒之门外：“到现在为止，因为接触我而死掉的人已经多到我记不得了。”

无论是西方还是本土，没有一个通灵人能解决他身上的问题，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寻找着，直到今天，他找到了李巾然。

这意味着，真的没有别的组织会接受他的委托——毕竟李巾然的事务所在今天才成立。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李巾然告诉男人，与孙缪之不同，从男人进屋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这人身上有什么不同的气息：“可能是因为我没那么厉害，所以什么也看不出来。”

“需要我告诉你些什么吗？”

坐在对面的男人问道。

李巾然偏头，望向一直守在一旁的陈洛安，后者点了点头。

“每一次梦境，或者第二天零点的时候那个声音都会出现是吗？”

“是的。”

“可以告诉我，这三年里梦境的内容是怎样的吗？我是说，它们都是一个样子还是会有些画面的区别。”李巾然想了想，尽可能挑能摸索出情报的事问。

男人微抬起头，面露回忆的神色。

“有区别，但是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了。有时候我像是附在别人身上一样，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有时候是一片混沌，视线里没有任何东西，有时候又是我以前生活的片段，好像在重演一遍…”

男人告诉李巾然，梦境的情况就像是在做清新梦一样，能够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是却无法自主醒不来，除非那道声音响起。

这种近乎被拼凑起来的梦境是从第二年开始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境里出现的人物也越来越多，甚至曾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梦境中出现的人越来越多？”

“嗯，一开始只是几个我认识的人，我以前工作的朋友或者儿时的玩伴。后来出现的人都是陌生面孔，但是他们似乎都认识我，这感觉很怪异，像是我一下子替代了别人的思维，用他的身体生存。”

“你有没有尝试去过梦里出现的地点？”李巾然问道。

他忽然有种想法，会不会男人每次入睡后的梦境，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发生在过去，而非现时。

换句话说，男人像是在演出那样，在每个发生过的剧本中“表演”。

“这个……”男人愣了下，而后又犹豫说：“没有，因为有些梦境已经超脱了现实的定律，所以我……”

“大叔，你现在的情况也已经违反了你的认知了。”

“但是，现实中你会看到全是裂痕的天空吗？”

“喝茶吗？”

话题说到这，陈洛安突然端着两杯茶站在二人身旁，冰冷问道。

“不用，聊得正开心呢。”

“行啊，想聊着聊着变成烂泥就继续聊下去吧。”

“喝茶吧。”男人勉强的笑了笑，笑容被尴尬填满，他有些忌惮的看着陈洛安，想起一些传闻中的事：“喝完茶，我就走。”

李巾然：“……？”

发生了什么？？

一阵沉默后，男人将只喝了几口的茶杯放下，面容恢复平静地告诉李巾然：“三天后我会再来拜访的。”

“记得带着莉莉丝的脐带过来。”

陈洛安补充了一句。

“这是委托的报酬，我自然不会忘记。”男人这么说着，离开了座椅，倒是毫不客气的将剩下的烟卷塞进口袋：“我的委托你真的要接受？”

李巾然回忆起男人所告诉他的经历，微微点头。

无论怎样，他觉得男人的遭遇很可怜。

“那么下次，我会带来那个东西。”

临走前，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