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恍惚了一下，这话中蕴含的信息量有些大。

“开个玩笑，别多想。”见他这般，李巾然适时将话题打住。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事情告诉别人，比如警……”

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去，顾明想起自己昨天早上听到的那则新闻报道。

那两名警察就这么死掉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信吧。”李巾然抬眸，将最后一口生煎吞下，面色惬意道：“你去报案，然后说你见到鬼了，那样只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我之前也不相信你的恐惧被剥夺了。”顾明道。

李巾然问他：“那也得让他们看到啊，你说咱俩去警局，然后把他们带到我家结果什么都看不到，这不是寻衅传播谣言吗……”

“那你现在就这么和它们处着吗，万一哪天出意外了呢——”顾明百般无奈的拉长声音道。

“放心，只要不是阎王爷来了，我想我都顶得住。”李巾然淡淡看了他一眼，心里清楚顾明这是觉得愧疚。

“你要是想帮我，可以去查一下我住的这栋公寓，它在建立开始到现在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凶杀案，火灾，或者……别的什么恶劣事件。”李巾然拿起豆浆喝了一口，补充道：“再看一看有没有和这些事相关的人，女性，不超过25岁，和海制品有接触。”

顾明愣了愣，回道：“查应该是可以查得到，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巾然神秘一笑：“想知道啊？要不咱俩去我房间里聊一聊。”

“不了。”他下意识的拒绝，右眼皮猛地跳了下。

虽然比较好奇李巾然问这些事的原因，但并不是谁都和他那样，面对超自然的存在能毫无情绪波动。

说到这，李巾然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猫还没找到？”

一天前，他在公寓前看到的那头巨猫或许和顾明丢的那头有什么关联。

“没有，应该是找不回来了吧。”

“抱歉。”

“为什么？”

“心爱的宠物不见了的话，肯定会很难过吧。”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大概是觉得提起了伤心事，李巾然想了会后提议道：“要不……我让那些家伙帮你找找？”

顾明立马就拒绝了，说实在的，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李巾然现在的生活会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正常。

“发生了那么多事，它留在我身边也不安全，如果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是个好归宿。”

李巾然不难听出来，这句话是一种自我安慰。

想要帮顾明这个念头，他绝不是随便想想，是很认真的在考虑。

而且，李巾然也没觉得自己以前的生多有趣。

自从丧失了恐惧后，他身上的某些地方正逐渐开始变化。

“既然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无盖的纸杯被少年丢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入垃圾桶中。

顾明点头，似乎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沉默的将桌上剩余的纸袋拿起，起身往玄关走去。

“该说抱歉的是我，明早我会让朋友来你家里，她有办法可以调查到你说的那些事。还有别的什么我能帮忙的和我说，我会尽快赶来。”

喧嚣的鸣笛声从楼下传来，水流声自厨房响起，客桌上那包烟卷只动了一根。

房门打开，随即又马上关上。

屋内只剩下李巾然一人。

……

公寓楼下，顾明的脸庞带着无法掩盖的疲惫与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