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小女人轻声嘤咛着，仿佛紧紧攥着他的意识，不肯罢休。

水没过身子产生巨大的浮力，两具躯体微微上浮后竟再次沉沉落下。

“阿……哥……哥。”季心脑海一片混沌，水呛上胸口，不知不觉中，呼出一个琐碎的名字。

然而很快，混沌的声音再次被海水没过，挣扎的身子终于停止了颤抖，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海平面上，一艘渔船内坐着几位东南亚面孔的人，他们凝着眸，看着初升的太阳，将昨夜渔船上的灯熄灭。

片刻不敢耽搁，双眸再次回到海面上，仔细地探看着。

直至眼前的不远处，笔直地落下两具躯体。

“是他们吗？”男子扭头看向身后坐在船上的老婆，说着他加禄语。

女子不说话，肥大的身躯仿佛定海神针一般，钉在座位上，抬手，指挥那男子将他们捞上来。

男人呼喊了一声，船内走出几位同他一样胳膊健壮的男人，众人拉开一张巨大的网，掀起平常捞鱼的熟练动作，朝海里撒下一张偌大的网。

众人吆喝着，在渔网触及重物后，用力地抬起。

“嘣！”

远处的海面，爆炸声震耳欲聋，汹红的火焰在蓝色的背景下欲裂欲然。

众人纷纷将船的引擎打开，许久后，才歇下力气仔细地窥探着被捞上船的两个人儿。

一男一女紧紧地环抱着，一对精致的脸皆是惨白。身子湿漉漉的，沾着数条淋漓的鲜血，模样惨淡。男人的手臂紧紧地架在女人的腰上，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根本难以分开。

健壮的女人终于起身，拨开在她面前一众花痴的男人。走近一探，那对硬掰开的脸僵硬地圈着，而那个男人，绝美的脸上虽然残破不堪，那绝美的骨感却难以消散。

女人笑得有些痴，这才记起什么，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两张彩色的照片。

一张是男人的拇指，有一枚独特的狼头戒指。女人蹲下身子，轻轻比对，点了点头。

另一张则是季心的照片，这是从她入局时的合照里抠下来的，那时的她穿着警服，站在姚晔的左侧，黑色的长发沐在春风里飘啊飘，嘴角愉快地笑着，露出两颗醉心的小酒窝，像个小天使一般轻松地站着。

女人拧了拧眉，低头比对着，半晌，也点了点头。

“还有一半的钱什么时候给？”女人背过身子，留恋地回看了一眼地上绝美的男人。说得仍是只有当地人听得懂的他加禄语。

“将这两个人安全送上去中国的飞机以后。”身后微瘦的男人附和道，眼睛却和身旁的众人一样，撂在季心的脸上，身上，不愿松开。

“别看了别看了！别忘了我们做生意的规矩，我们只是中间商，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委托人。”

女人将方才的笑收敛起来，瞪了眼自己的老公。

船缓缓驶入一座月牙型的巨大岛屿，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笑声和蓝天碧海的水果香。

“在这公海上飘了一夜，可算是要到家了。”女人开唇，用他加禄语吐槽道。随后，轻轻一笑“累是累了点，不过，这钱给的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