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醒了?”
“遥遥呢?”温晚起身就要拔掉手上的吊针。
厉兑霆一把摁住温晚的手,满脸尽是深深的沉痛:“晚晚,你别乱动,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好呢!”
“告诉我!遥遥在哪?”
“你先把消炎药输完,等药输完我就带你去看遥遥。”厉兑霆不易察觉地将目光从温晚脸上移开。
“遥遥在我隔壁吗?”温晚锲而不舍地问。
“唔......”厉兑霆起身接了一杯热水,递到温晚唇边:“先喝点水吧。”
温晚直直地望着厉兑霆,没有任何言语,仅仅只是这样望着厉兑霆。
厉兑霆将杯子轻轻地放回桌子上,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陆遥正在进行尸检。”
厉兑霆的声音并不大,可每一个字却如雷贯耳般砸进温晚的耳膜,震得温晚直发聩。
温晚呆楞了好久,整个人似乎傻掉了一样,刺目的猩红色在她的脑海里起伏着,在这叠涌的红色里,当韦述安带着一票人扣着何云娜的两个保镖打开大门进来时,何云娜正准备点燃房间里的汽油,韦述安冲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在何云娜的心口上,手下的人蜂拥将何云娜牢牢缚住,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悲剧。
陆遥固执而悲怆得宛若一尊历经千百年沧桑的血红雕像,竟无一丝退让之态,以护兽般的姿态紧紧保护着身下的温晚。
陆遥的身体早就僵直了,韦述安和六个小伙合力才将浑身是血的温晚从陆遥身下拉出来,血人儿般的温晚吓坏了韦述安,韦述安第一次慌了神,情急之下他竟抱起温晚原地来回打着圈,底下的人见状,急急说:“小少爷,还是先把人放下来吧。”
“放你MB啊!老子竟然养了你们这群废物!”韦述安眼底尽是瘆人的血丝,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底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韦述安,一个个串通好了似的怯怯地缩着脑袋往后退,生怕韦述安眼底的怒火一个不小心就燃到自己身上。
韦述安就这样抱着温晚进了医院,直到医生将温晚那条被匕首扎穿的胳膊包扎好后他才放心的去警局录口供。
“遥遥!遥遥!我要去找遥遥!”温晚两眼失神地拔掉手上的针头,失魂落魄的从病床上翻下来,低低地呢喃着。
厉兑霆心痛地将温晚紧紧抱在怀中,温晚在厉兑霆怀中拼命推搡着,她绝望而尖锐的大声呼喊着陆遥的名字,胳膊上的纱布渐渐渗出鲜红的血。
厉兑霆的眉头从见到温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舒展过,此刻更是拧成了一团:“晚晚,你的胳膊刚包扎好,小心伤口!晚晚,你听我说...晚晚!”
可此时的温晚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语调越来越高,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她在厉兑霆怀中挣扎着,仿佛一只被困在茧里美丽蝴蝶:“放开我!你放开我!”
厉兑霆恍若未闻,他仍旧将温晚紧紧搂在怀中,铜墙铁壁般迫使温晚挣扎不得。
温晚发疯般吼着,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陆遥!她抬起脚就往厉兑霆身下踹去,厉兑霆身子一闪就把正拳打脚踢的温晚牢牢地扛在肩上。
温晚一口咬在厉兑霆的肩膀上,任凭满嘴都泛起了血腥味也不松口,厉兑霆既不躲也不闪,他只是安抚孩子般平静地抚摸着温晚瘦弱的脊背,可这安抚在生离死别面前孱弱得仿佛一根陈年蛛丝......
温晚声嘶力竭的大声哭喊着,不消一会儿,她整个人已经开始出现痉挛,闻讯赶来的医生只得立即给温晚注射镇定剂,一支针剂下去后,温晚才终于泅着泪在厉兑霆的怀中安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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