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态度也极其恶劣,殷茏确实灰头土脸两面不得好。
殷茏据理力争:“殷家明明有错在先,你让我缩着脑袋装哑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殷怀世理直气壮地道:“我教你的从来不放在心上,早晚把自己蠢死的东西。”
殷旭劝道:“您别这样说,妹妹心疼您,才自己承担了罪责。”
殷怀世根本不领情,冷冷地道:“她若真心疼我,赶紧把正事办好了,殷帅修为不及她一半,上个月带回五十个草木精怪,她倒好,饶的饶,放的放,送回来的草木精怪能用五个手指头数过来。殷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瞎闹腾。”
殷茏深感痛心,驳斥道:“山穷水尽了一群混账还在那里穷装,通天城从来没有点金印,一直兴盛了数百年,如今是扶摇直上的趋势,人家靠的是真本事。能降妖能除魔自然就能赚来银两,玉芷宫那些陈规陋习早就应改一改,你身为宫主不但不改,反而纵容弟子不求上进混吃等死,到了今天这一步,是我的责任?”
萧崇和阳家兄妹同时在想:“点金印是什么?玉芷宫为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你你你……”殷怀世被呛得难堪,一句完整的话已经说不出了。
殷茏道:“我一心想要改变玉芷宫,你不但不支持,反而处处下绊子。面对几位长老和几大附属家族的家主时,你的气势跑何处去了?优柔寡断,窝窝囊囊,不过你倒是得了个大好人的名声,得罪人的事儿全是我干的,备受好评的是你,挨骂的从来都是我。我满脸长着大麻子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您老人家的杰作吧?”
萧崇猛地生出一个疑问,殷茏明明是个很可爱很美的姑娘,那幅长着一脸麻子的肖像怎么回事?通天城的暗探出了问题?
殷怀世懵了半天,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你狰狞恐怖神憎鬼厌的,骂你长着一脸恶疮的大有人在。你挨骂怨我吗?就你那坏的能把天池水熏臭的脾气,不骂你骂谁?殷帅那小子坏的满身流脓,人缘却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还不知道反省。”
殷茏没有反省,反而为殷帅抱屈。
那小子坏的空前绝后无与伦比,贼兮兮地一吐舌头,就是一个坑死一群人的坏主意,但他做的每一件坏事,都得了她父亲的指令。当牛做马多年,却得了发号施令之人一个“坏的满身流脓”的评价。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就是殷帅了。
殷茏啧啧两声,道:“老爹呀,你怎么不把我哥也调教的‘坏的流脓’啊?你的宝贝儿子应该纯洁善良,女儿就该坏事做尽,遭了报应也无所谓?”
“你给我闭嘴,”殷怀世怒喝一声,道:“殷家的声誉被你一手败坏,再有下次,我亲手打死你。”
“别生气别生气,阿爹千万要保重身体,”殷旭哭了,道:“妹妹,你跟爹认个错吧。”
“认什么错?我怕他打我吗?他哪次见了我不是家法侯着?”
“你服个软,阿爹这次不会打你了,阿爹是担心你的,哥哥都看在眼里的。”
殷茏心里发酸,沉默片刻,放缓语气道:“父亲,你亲自找一位高僧吧,为阳大哥阳姐姐超度,好好地向他们认错。”
殷怀世冷笑连连,道:“你盼着他们杀了我!”
殷茏真诚地道:“真到了那一刻,我会帮您挨刀的。无论如何,消了他们怨气,安安心心进入轮回才是。”
殷怀世道:“我为何纵容那恶妖,你心里清楚的很。为父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殷氏家族,为了玉芷宫,为父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为玉芷宫,为家族,付出了很多。
殷茏理解父亲的苦心,理解他的艰难,不惜甘冒奇险,常常孤身外出四处寻找作恶多端的草木精怪,一次次出海寻找解决家族忧患的一个关键之物。
但是父亲某些自私自利的做法,她是不赞同的,道:“为了家族利益也不能这样,把人命当蝼蚁了?把那些并不作恶的草木精怪当粪土了?”
殷怀世斟酌片刻,道:“君儿,恨你的人太多了,定会有人假扮受害者家属报复你,有些真正的受害者家属也可能去找你报仇,在你主动承担罪责的那一刻,就该想到自己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殷茏的心狂跳起来。
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身为玉芷宫的少主,殷家的女儿,应该有一份担当,应该主动站出来承担一切。
父亲显然想得更为深远,此事不仅仅会让她的名声更为恶劣,还会让她麻烦缠身。
殷怀世语重心长地道:“曾有数人到柳镇西山寻找五品叶的人参,被豺妖吞入腹中,他们的至亲结伴一路寻来,是为父命人以谎言蒙骗过关,你一昭告天下,或许会有人醒悟过来,此时说不定已经磨好了长刀寻你报仇雪恨。君儿,只要你听为父的话,别再固执己见,尽快完成自己的责任,为父自会为你处理好所有的麻烦,而且会尽快让你继任宫主之位。”
身为人父,对女儿用上了威逼利诱的手段,殷茏颇有哭笑不得之感,道:“您省省吧。”
殷旭劝道:“妹妹,你就听阿爹的话吧,大事解决了再去管闲事,好不好?”
夜色中,殷茏的脸庞浮上几丝怨怪之意,道:“你除了会劝几句还会干什么?你比我大了整整六岁,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文不成武不就,没一点主心骨,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汉的样儿?”
殷旭哭出了声,殷怀世柔声哄了半天,待他抽抽搭搭地哭够了,再次斥骂殷茏:“不知好歹,冲你哥发什么脾气。殷家的少主是你,不愿付出等着坐享其成?做梦吧你。”
殷茏道:“你最喜欢儿子,却选我当少主,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吗?咱家的老祖宗殷玉芷为何传位于女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倒了大霉成了少主,我还不乐意呢。养育之恩还完了,我立刻离开殷家,再也不回去。”
殷怀世越发的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少扯些没用的,痛快地给一句话。”
“我不会答应你的,”殷茏神情坚毅,道:“谁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你不愿还殷家欠下的人命债,我来还。”
“好好好,你有骨气,”殷怀世道:“为我和你大姑姑而死,你这条命也算值了,不想活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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