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茗感觉快活活憋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东西在顶自己的屁股,硬生生把自己给顶出了水面。
久违的口气扑面而来,寒冷而清新,酣畅淋漓地大口呼吸。左右抓着自己胳膊的两个人也一并浮了上来,大口大口喘气。郝有茗本来还怒火中烧,等看清左右两边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立马消气了,甚至还老脸一红,心脏蹦蹦跳。
左边是周岚岚,右边是佟娴。两个漂亮姑娘都使劲地抱着他的胳膊,力气之大几乎把他手臂骨夹断。就算没把他当救生员,也是人肉救生圈。
郝有茗暗暗大喜,敏锐的意识到,可能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巅峰了!
还没等多享受两秒,嗡嗡的响声自头顶传来。三只紧紧相拥的落汤鸡一齐抬头,都变了脸色。头顶是足有十多米深的井壁,井口一片橙红色的亮光舞动,仿佛一场熊熊大火。那是数以千计的蛾子盘踞在洞口。
这里漆黑一片,似乎是个古井的井底,仰头向上看,借着井口的橙光,能看见幽深的井壁表面,淤积着厚厚一层黑色,那是年复一年在井壁上死去的青苔。青苔剥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石砖,年代久远,石砖面裂缝丛生,仿佛这口摇摇欲坠的井随时会坍塌。
旁边的水面上,发光的绿狗哗啦一声从水底浮出来,刚刚就是它用头顶着郝有茗的屁股把他顶出水面的。浮上来以后,绿狗还没来得及寒暄,视线就被头顶的火光吸引了。
卧槽,它们还没走,难道要冲下来吗?不会吧!绿狗叫嚷。
话音刚落,井口的蛾子们齐刷刷爆发出嗡鸣,往上猛地一抬。
郝有茗脸都白了,按照之前的经验,这些蛾子一旦齐刷刷往上一拉升,就意味着要集体扑下来了。他心里疯狂腹诽绿狗,心说你猜到了就猜到了,干嘛非得说出来啊!乌鸦嘴定律不晓得么?
果然,三秒后轰隆隆地扑翼声涌进井内,无数发着橙光的蛾子盘旋着猛冲下来,速度极快。郝有茗感觉自己是下水道底部的小虫,而那些橙光是按马桶键以后猛冲下来的洪水。毫无疑问可以把自己吞没撕碎。
水是流动的!有出路!绿狗忽然大喊,跟我来!
郝有茗这才发觉身边的水在流动,而且水流湍急。确实,在这种冰坚雪硬的寒冷天气,如果还有什么水没有结冰,说明肯定是一直迅猛流动的水,毕竟死水才会结冰,活水永远不会封冻。而水流动,就说明这个地方有出口!
绿狗身上的亮光在漆黑的井下尤为显眼,郝有茗带着两个人,拼尽全力向绿狗的方向游去。但是左胳膊挂着人右胳膊挂着人,就算奥运八连冠的菲尔普斯来也游不快,郝有茗觉得自己在以小纸船的乌龟速度前进。万一这个古井的出口很远,这个逃命法绝对够死八回。这可是现实,又不是打游戏,死了没有复活币。他一边泡着湍急的冷水,一边急得浑身的汗都下来了。
旁边的周岚岚还在哇哇哭,哭声惨烈至极,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快香消玉殒了,脑子里短暂的一生幻灯片似的闪。郝有茗心情暴躁,很想扭头说你哭难道我就不想哭吗!每年暑假那么长就不能报个培训班学一学游泳吗!不要求你学会仰泳自由泳或者优雅的蝶泳,你能会个狗刨也行啊!你看人家外星大人就是标准的狗刨!窜的多特么快啊!
佟娴安静的很,只不过一直在发抖,要么是怕的要命,要么是在凉水里冻得。不过佟娴显然是那种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是个酷妞儿,就算死到临头了也得点支烟叼在嘴里吟一首临终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一边说一边睥睨地面对杀机,随后默默去世。
轰响的声音终于到达水面,大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水面劈啪作响又水花四溅,如同一阵眼花缭乱的箭雨。那些蛾子冲出了井壁到达井底的空间,最前面的蛾子来不及刹车,加上后面蛾群的推动,一股脑的扑进了水里,迅速淹死。死掉的毕竟是一小部分,其他的大部分蛾子则调转方向,朝着郝有茗三人的方向俯冲而来。
劈头盖脸,实在是劈头盖脸,三个人都被疯狂的蛾群撞了满头,那感觉和捅了马蜂窝没有什么区别。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感觉前方除了黑暗就是橙色的光,疯狂闪烁。
郝有茗急中生智,猛地下潜,带着左右胳膊上的两个姑娘一齐沉到水下。那些蛾子来不及反应,又冲进水里一大片,就像海鸥冲到水下捕食小鱼一样。只不过海鸥能从水里浮上来,蛾子翅膀沾水就再也飞不起来了,几下便溺死在水里。死了以后它们还在发光,水面上一大片漂浮的橙光,仿佛燃起了大火。
空中成百上千的蛾子失去了目标,开始没头苍蝇似的盘旋乱转。在水下都能听得见它们哗啦啦的翅膀拍击声。空中流光飞舞。
潜游了十几米,郝有茗闭气到极限支撑不住,蹬腿踩水,又猛地浮上去,三个人一齐拼命呼吸。那些蛾子发现了目标,又嗡嗡响着扑过来。郝有茗吸够了气,再次下潜。
下潜,上浮,下潜,上浮。靠着这种猥琐的方法一点点地前进。竟然也一时避开了蛾群的攻击。郝有茗现在觉得自己就特么是一艘核潜艇,那些蛾子就是敌国飞在高空的战斗机轰炸机,潜艇在水下不露头它们就抓瞎,一浮到水面换气,它们就开始拼命的俯冲投弹。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前方很远的黑暗中有一丝绿光,那是寻路的绿狗。现在只能指望绿狗能尽快找到出路。他感觉自己体力快耗尽了。奔波劳碌了一整天,又拼命逃跑,还在水里扑腾这么久,铁人三项运动员也得叫苦不迭。现在纯粹是靠一口求生的气撑着。如果说自己的体力是一部手机的话,这部手机马上就要弹出提示电量耗尽,手机将在30s后关闭。
这里的空间似乎很大,并不是想象中简单的地下井。游了足足八分钟,才到达一处石阶,扑腾着上岸。抬头一看,郝有茗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面前是石砖砌成的通道,还有已经锈蚀断裂的铁门。通道一直通向黑暗,似乎无穷无尽。这片区域显然是大规模的人造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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