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皇宫
“圣上,华妃从美人封妃,已受圣上垂爱,若越位封为皇后,不光上将军不同意,朝臣亦会有怨言,后宫之事虽小但牵扯甚大,还请圣上三思。”
桑榆皇帝这些日子听了些华妃的枕边风,盘算将她立后,刚跟付公公提了几个字,新上任的南宫太傅不知从哪听到风声,硬是从散朝留到现在,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意思。
华妃不能当皇后。
桑榆皇帝“啪”的一下把奏呈拍在案桌上:“孤立后,何曾要听尔等之言?”
南宫哲顶住压力:“立后事关国体,臣斗胆进言全为我桑榆着想,若圣上为此责罚于臣,臣也要说,立后之事恳请圣上三思。”
上首位的人慢慢起身,曾一同进学相互扶持,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他都不会罚南宫哲,可是皇后一事深植于心,不解决,他烦躁:“你说,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孤的皇后?”
南宫哲心里自然偏向文涵,涵贵妃不说学识渊博至少才德兼备,样貌端庄,性格温柔,处事冷静得体,最重要的是她生下圣上唯一的骨肉,这样的女子不做皇后,谁还配。
“权势、财力还是心计?”桑榆皇帝身处后宫,早把后宫的尔虞我诈摸得清清楚楚:“她原是蔚县之女,她爹死后便无权无势,在偌大的冷宫无依无靠,是她,靠自己的舞姿吸引孤,是她,让孤忘记世上那么多糟心事,还是她,给孤从未有过的宁静和舒心,孤的皇后为什么一定要有权有势,为什么不能是孤喜欢的女人?”
南宫哲一时说不上来:“皇后之位敏感且不得儿戏,很多时候……圣上也不得决定。”
“与其争个鱼死网破,不如让一位身世简单的女人承担,各方无利无损岂不更好?”
“若圣上能保证新皇后不会借势拉拢暗中勾结,臣无话可说。”
南宫哲几句话推倒华妃连日来的心理建设,桑榆皇帝又陷入两难之地。
保证?谁能说一定。
苦竹给华依蝶特配的胭脂着实猛,华妃还没起兴桑榆皇帝已经结束,可怜人儿委屈巴巴伏在光溜溜的胸膛上,怎么唤身下的人都没用。
好看的小嘴嘟了又嘟,每回都早睡,没意思。
但一想皇后的位置,只好忍一时是一时。
因为华妃得宠,飞雪院从偏隅之地迁至皇宫略偏中心地段,桑榆皇帝去飞雪院能省大半路程,这里的位置除了方便皇帝也方便后宫其他厉害的主。
比如说,妙贵妃,她先前把重心放在长宁借机一点一点抽掉汀兰后方之力,顾此失彼,才让华依蝶慢慢崛起,当下不得不放下长宁清清身边的障碍。
“对太监动手动脚?”听闻华依蝶连日来的奇怪举动,妙贵妃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此事可当真?”
孙姑子点点头:“被咱们收买的几个婢女都这么说。”
“呵……”妙贵妃讥笑一声:“独占圣上不够,她是有多不满足。”连阉人都不放过。
“奴婢也觉此事蹊跷,华妃正受宠,不该如此大胆,会不会是华妃故意做给咱们看?”
故意的吗?纤细的长指甲抚过长毛猫,算计就像薅下的猫毛越聚越多。
一大早,华妃送走桑榆皇帝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忽闻后院一阵低泣:“何事吵闹啊?”小露香肩却是一脸不耐烦。
贴身丫鬟小心着应声:“回娘娘,今儿一早跑来两名宫人,伤痕累累,哭着闹着想要娘娘收留,奴婢们怕吵着圣上与娘娘想要赶他们走,可他们死活不肯,说,宁愿死在飞雪院也不想留在妙贵妃的院子活受罪。”
“哦?”若只听前面,华依蝶根本不会理会,但既然与妙贵妃有关,那她还真得看看:“把他们带过来。”
两个小太监看起来不大,脸面白净,身材正好,长相中等偏上,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的眼睛,勾人,尤其此时泪花点点真要把人的心给淹了。
华依蝶中毒已久,初见两人已不可自拔,一手一个为他们轻拭眼泪,好看的眼睛说不出的心疼。
“不哭了,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轻声细语,眉目含情,放下妃子的高贵,她恨不得立马“吃”了他们。
宫人微垂首,将勾人的眼睛掩在泪珠中,欲擒故纵,不禁让人一看再看:“谢娘娘怜爱,我们兄弟二人真的走投无路。”动情之处抬手掩鼻低泣,恰好露出手腕上的伤。
华依蝶自然一眼看到,紧张握住一人手腕,小心撸起袖子,那人作势要躲,华依蝶早把他的伤看完,心生爱怜,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二人低头不语。
不用猜这件事肯定与孙妙玲有关,因为可怜两人,华依蝶对孙妙玲的不满和愤怒又添几分。
“不怕,本宫收留你们。”又端起妃子的架子:“本宫屋子里有药,你们随本宫来。”睨了一眼贴身丫鬟,丫鬟自觉离开不去打扰。
好巧不巧,汀兰带着小雅来飞雪院给华依蝶送那幅少司命,说来也奇怪,除了大门口几个看门的下人再看不见任何人,汀兰心想,难不成是出去了?转身之际,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汀兰好奇便寻了过去。
越靠近声音越大,细闻之后不禁让人羞红脸。
汀兰心下不解:“这个时候,圣上不该在这。”
小雅张望一圈:“咱们没有瞧见付公公。”
不是圣上,那会是谁呢?主仆二人一对视,小雅心领神会,悄悄伏在雕刻精美的木窗下,慢慢推窗,小心向里张望。
只一眼,小雅便臊得红了耳朵和脖子。
“回娘娘。”小雅脸上是褪不去的红晕:“那里面是华妃和两个男人。”
“男人?你没看错?”
小雅点头,男人她不知,但是太监她知道,不一样。
怎么会有男人呢?汀兰一时想不通。
妃子私通罪名固然重,可也不能小瞧“酥骨”的威力,眼光下移落到画上,你说你,争那么多年圣上不得,可甘心?
当然不甘心,所以精明稳重的涵贵妃才被看似柔弱好欺的汀兰给摆了一道。
“姐姐的画工真是无人能出其右,堪称一绝。”
文涵的绘画功底有目共睹,公认的才女,再多赞美都不嫌少,可明明心里已经接受夸赞谦虚的本性总让她说些违心话。
描完最好一笔,涵贵妃左看右看这才满意起身:“妹妹说笑,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
画中人优美的姿态,灵动飘逸的红色舞裙,把太后当年的舞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汀兰既羡慕又失落,文涵会画画,华依蝶会跳舞,孙妙玲会养猫身世显赫长得很美,只有自己无才无貌,无权无势,说起来会制香,可宫里哪个会缺胭脂,况且自己制的香不一定比她们用的香好,这么一想,汀兰觉得自己活得还真是失败,有什么资格跟她们争圣上。
“妹妹不舒服?”
汀兰瞬间从自责中抽出,心里默念千万不要在文涵面前露出软肋,面上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顺话而接:“哎……我是担心圣上。”
涵贵妃兴致缺缺,宫里的女人谁不念圣上,当下又开始捻笔细描。
“圣上独宠华妃,对华妃疼爱有加,可以说,除了皇后之位,有求必应,可若是圣上知道华妃她……”故意觉得自己说错话,连忙噎下后面的话。
“什么?”涵贵妃手在画上,心可不在,看似随意一问。
“没……没什么。”汀兰有意吊她的胃口。
想说又不说,汀兰,你的演技未免拙劣了些:“你看看,现在这幅画可有好看些?”并不顺杆往上爬。
汀兰倒是小有意外,眼睛在画上逡巡,手里的帕子早已拧成麻花:“无论姐姐怎么画都好看。”
“妹妹这么夸,我哪还有进步的空间啊。”
汀兰勉强牵起嘴角:“实话。”
跟高手过招,汀兰还差点火候,看来涵贵妃这,有机会还要再多说几句。
汀兰这一招欲语还休让本就多疑的文涵猜疑了好几个晚上,加之之前南宫哲无意中透露圣上有意立后之事与华妃有关,
华妃,本宫真是小瞧了你。
不过,华依蝶正得宠,文涵可不敢轻易碰这枚钉子,立后可不止关乎后宫,更关乎朝廷。
安宁苦着脸背完最后一首诗,得到母妃应允,当下一蹦一跳开心玩耍。
“小心点。”涵贵妃嘴上严格,心里对安宁甚是疼爱:“阿哲,你且留留,姐跟你说几句话。”
南宫哲原本已经站起,听闻重新坐下。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南宫哲一探究竟比较好,圣上不一定听妃子的话但一定会听忠臣的劝:“我知道,圣上有意立华妃为后。”眉眼低垂,尽显失落:“华妃虽然德不配位,但既得圣上肯定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南宫哲不语,却是频频摇头。
涵贵妃心里一惊,哪句话说错了,也罢,不管哪句,让他去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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