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完便开始叩头,裴珬咬着嘴唇,整张脸没有血色,她扯下已沾了不少灰尘的面纱,眼眶通红,肤色泛青,甚至不像个活人。
纵使眼中燃烧着浓烈的恨意,她终是不忍心,紧握的拳头最终松开,浑身的痛意倦意一起涌上来,她几乎直接晕过去。
“告诉我,当年之事。”裴珬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自从徐来那里得了消息,她就一直在等这一刻。
刘氏趁裴珬失神,悄悄瞥了一眼站着的苏昑昱,显然是有些怕她。
“小姐,不是小人不愿说,而是说了,小人的命与小人儿子的命便不保了啊!”
“你若不说,今日就能走得出这间屋子吗?”
“小人,小人……”刘氏显然犹豫不决。
苏昑昱一边看着裴珬,还要一边注意外面的火势,有些分身乏术。眼见着火就要烧到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她心里更是着急。
然而谁曾想就是这分神的一瞬,刘氏一改之前的懦弱,突然面露凶光,握着簪子刺向裴珬,裴珬早就没有力气,来不及躲,只能顺势往旁边一倒,簪子扎进右手臂,痛的裴珬冷汗直冒。
苏昑昱听到裴珬的痛呼,一个箭步上前制住刘氏,那根袭击裴珬的簪子正是朱康握在手里的那支,她一直不愿松开丈夫的手臂,原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击。苏昑昱暗自恼怒,她竟轻信了两人是伉俪情深,果然人心险恶。
刘氏见一击不成,没能要了裴珬的命,就知自己命不久矣,反而开始狂笑。
“裴珬,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裴复死了,你不过是家主养的一条狗,高兴了赏块肉吃,若不高兴,大不了杀了取乐,你以为自己与我们有什么区别吗?”
刘氏的笑声就像一根根刺扎进裴珬心里,身体上的伤口终会愈合,暂时的疼痛也可以忍受,可心里的呢?
苏昑昱看见裴珬抓着那根扎进自己手臂的簪子,血水染红了衣衫和白皙的手,她看着心疼,便也红了眼。
“只要你一句话,我帮你杀了她!”
裴珬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刘氏身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们所为,是受了思锦的命吗。”
刘氏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思锦?思锦?你还这样唤她?”刘氏突然停下,瞪着眼看裴珬,那模样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我即使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在这世上逍遥快活,当年正是裴思锦指使我给裴复下毒,至亲之人与挚爱之人,裴珬,你要怎么选?”
裴珬脸上再没有血色可以褪去,苏昑昱却觉得看见了什么从她身上流失,那个浅笑盈盈唤她“小昱”的倾城女子,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氏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毫不犹豫撞向旁边陈旧木柜的一角,额头血流如注,她倒在地上,很快没了呼吸,嘴角却是笑着的。
火势愈演愈烈,朱家在巷子深处,这样久了也没人来救火。她们所在的屋子里已经浓烟滚滚,虽还不见火焰,热浪却时不时拍在苏昑昱后背,让他冒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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