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形体的黑雾从周影桐身上褪了下来，停在她眼前，

“你其实很没用，别人在挣钱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你的报告真能打动人么？

看别人能讲四五国的语言，你却只会说英语，

记着，你现在一事无成，让我有些失望了，

……”

无数个质疑声在周影桐面前叫喧着，话混在了一起，她却可以一句句听得明白，这些声音，有的是初中势利班主任的，还有骂她脑子进水的英语老师，未曾回头就离开的周培，甚至还有久远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小学同学，

她眼睛有些疼，眨了一下眼后，眼前的黑雾在刹那化作漫天飞舞的白纸，落下的白纸铺成了地面，飘到她脚下的白纸变成了黑色，墨色迅速扩散着，染黑了整个白色地面，空中的纸张冲向她，这些纸像刀片一样，将她划得满是伤痕，胳膊上的衣服碎了，露出了无数血道，

她皱着眉，平静地说着：“放开我，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空中的白纸停了一瞬，再次聚拢了，这次出现了人形，像是自行加了马赛克一样的人形背对着她，

她问：“你是谁？”

那人形转过身来，竟是她自己的脸，

她瞪大了狐狸眼，人形看着周影桐，勾起一边的嘴角，邪笑着，“是我，最有资格管你的事。”

人形的右手张开，手心长出了一柄尖刃，毫不犹豫地向被绑着的周影桐刺去，刺中了她的右侧大腿根部，是她当年做手术打过两针麻醉的地方。

“啊——”周影桐挣脱绳子弯腰抱住腿，睁眼时已在床上了，此时是真实的感受到了大腿有些脱力，今天走得有些累了，自从做手术后，右腿也成了脆弱点，那两条长两厘米深至骨髓的疤，导致一下雨下雪就腿疼，走得路多了也会疼，有时会疼得站不起来，就比如现在。

周影桐两只手抱着右大腿，努力地让腿伸直，等脱力感少了些后，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看了一会儿周围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国外了。

她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到椅子旁，把手机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取出来，现在是晚上十点，有妈妈的未接来电，现在那边应该是中午，打个电话吧，电话接通，“妈，我刚刚睡着了，手机开得是震动，没听见。”

李南雁吃着饭，将手机开成了扩音，“嗯，妈知道，你怎么不给妈妈回个视频？”

“嗯，今天不想，过几天。”万一哭了就糗大了。

“住得习惯吧，室友好不好？”

“很习惯，室友也很好，就是打电话和你说一声，我得睡觉了，这几天倒时差。”

“嗯，行，晚安。”

“嗯。”

周影桐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后，抱着装了洗漱用品和要换的衣服的衣篓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后，她把拖鞋脱了，弯腰把拖鞋勾在了手里，才开门出了卧室，光脚走路声音比较小，这么晚，许安修可能也在倒时差。

客厅里开着一排排脚灯，不太明亮的黄色光恰好可以照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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