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泪流双颊,长叹一声还剑入鞘,一步一步来到义冢前,深深鞠了一躬:“在山上时,便知厉前辈门下皆是忠义之士,没想到竟勇烈至此。在下于此立誓,汝等家人如遇劫难,洛某必全力相助一次,保其周全!”
一众乡里也跟了过来,一起跪在义冢前磕头行礼。
正在这时,一旁武安君白起的雕像忽然发出崩裂之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柄举在半空的长剑骤然化作碎屑,飘散在风中。
新铸成的雕像也开始片片龟裂,爬满了裂纹,一息之后,便轰然倒塌,散落满地。
仔细观察,竟没有一块儿长过寸许……
一番祭奠之后,里长来到洛尘近前,一揖到地,恳切道:“原来我等都错怪了洛先生和诸位义士,小老儿在此赔礼了!”
洛尘连忙抬手将面前的老人扶起,心中的怒意也彻底平息,只是那份怅惘仍旧痛彻心扉。
“刚才在阮府时,曾听先生说起瘟疫乃是疠气所致,不知是何意?”
“那是晚生在一本古书上偶然得见。言疠气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经口鼻侵人致病;也可随饮食、蚊虫叮咬、虫兽咬伤、皮肤接触等途径传染而发病。”
洛尘想起前世明代吴又可于《瘟疫论中的描述,当下拿出来作为解释。
哪知旁边的阮镇山却如闻仙音,当下拱手道:“洛先生对瘟疫研究如此透彻,不知可有应对之法?”
“阮某为自己的无知和浅薄向先生道歉!”
“并且厚颜请求先生救一救小女,阮镇山愿意将半数家产双手奉上。”
洛尘摇了摇头,道:“洛某并不通医术,一切不过是从书上看到的。”可忽然又想起自己刚到青牛镇时,听到的病人如陷冰火地狱的症状,口风一转,“不过去看一看阮小姐的病情也可以,但我并不能保证现在的疫情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那种。”
“好好!”阮镇山激动地搓着手,在前引路道:“洛先生见识广博,一定可以救下小女的性命!”
众人一道返回阮府。
事到如今,阮镇山也顾不得避嫌,直接领着洛尘进入自己女儿的绣楼中。
沿着楼梯到了二楼,却见已有三人围在阮星芸的床榻前。
一位就是刚才见过的那位妇人,此刻仍旧抹着眼泪,看到洛尘顿时面露不善之色,怒斥道:“你个野小子好不识礼数!我女儿的闺房也是你这种人能进的吗?老爷,你怎么又把这骗子带回来了?”
阮镇山脸色一沉,骂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许胡说道!刚才多有误会,好在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过来是给星芸看病的。”
一旁那位大夫模样的人闻言好奇地站了起来,拱手道:“这位书生也懂药石之术?可真是稀奇。”
大夫四十多岁,浑身上下收拾的极为干净,一袭青衫,看着倒是比洛尘更像读书人一点儿。“见过薛大夫!”
阮镇山见状连忙躬身施礼。
“这位小哥儿,你还没回答老夫的话呢!”
哪知薛大夫对洛尘的身份十分在意,并没有理会阮镇山,而是继续追问道。
“不懂!”
洛尘摇了摇头,隔着床帏看了一眼,发现一位曼妙的女子身影躺在里面,不停地哆嗦着,似乎极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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