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晓之以情的继续说道“道士,你为何愿意待在我这山窝窝里,我从没问过,你即信得过我,愿意为靠山屯出力,我自会保你衣食无忧,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屯子自也有屯子的章程,道士你说是也不是?你一直在说读书无用,读书到底有多大用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读书能让人明理!读书人可以帮我记录屯子里有多少人,谁该分多少口粮,谁犯错了需要如何处罚,谁成家结婚时能说几句吉祥话,都如你般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屯子能像如今这般?”
道士被李君说的有些脸红,他进屯也差不多两年了,一直没注意贾秀才,直到贾秀才的娘闹出想娶李君的事,他才注意到贾秀才,便觉得他是练武的料,几次相劝不得,就变成见了秀才就是一顿揍,本想以此激起秀才练武的决心,可秀才以实际行动向道士证明什么叫读书人的‘气节!’……打不过我躲!
好在秀才的主要工作地点在学堂和议事堂,而道士每日在操场操练,两处离得远,秀才只要在道士操练完回来前,跑回家或者去农户家里上课就可躲过,可就是这么躲着,这一年秀才也没少挨打。
李君竟是全然不知,贾秀才因为自家娘亲的事,一直心有愧疚,这件事便一直忍着没说,别人看到贾秀才挨打,贾秀才又从不求救,这让别人闹不清俩人是闹着玩还是闹着玩,自然也不吭声,倒是让道士钻了空子,妥妥的欺负了贾秀才一段时间。
今日被李君一说,道士竟哑口无言,他只是想收个徒弟而已,好像扯得有点远。
李君不想再和稀泥了,不来个了断李君真怕这么下去俩人打出感情来,屯子里需要正常的繁衍后代!
道士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台阶下,李君脸变的极快,笑呵呵的开口了
“当然,道士确实是一片好心,现如今满腹经纶不能当饭吃,有了强健的体魄至少能多挨几天饿。”
道士赶忙重重点头,眼带期许的看向李君。
贾秀才则又快哭了。
“所以,我认为,从明日起,道士你上午抽出一个时辰到学堂认认字,秀才下午抽出一个时辰到操场习习武,半年后,道士若是过了秀才的考试,去留自定,同样,秀才若是也通过了道士的考试,去留也自定,若是过不了,就接着学,接着考,当然,为了彰显公平,你二人考题虽相互出,但由我和陈老先生根据你们所学来定,二位看是否公平?”
陈雷没等那二人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道
“就这么定了!”
道士傻了,贾秀才惊恐了……
待二人出了议事堂,陈雷便悄悄问李君“姑娘觉得道士能坚持多久?”
李君呵呵一笑道“他出了议事堂就会跟秀才讲和,多久?他一天都不会去学,秀才自是也不用去练了。”
陈雷恍然大悟,笑呵呵的指了指李君摇了摇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酷暑。
整个山谷像是坐在热锅中,日日受着‘蒸煮’的煎熬,太阳日日准时上班,连多云都少更别说阴天下雨,李叔说“怕是又要旱了。”
连着旱两年,不知道外边的日子会艰难到何种地步!好在谷中有土豆,今年长势还算不错,裘月生也照李君的交代种了不少,想来不怕闹饥荒,可周恒温呢?
李君算着时间,觉得周恒温也该来过暑假了,她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庞,想象着周恒温见到自己惊讶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的傻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周恒温还是没来,李君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又过了数日,李君等得心焦,便让齐勇派个兵士去抚远城问一问,别是在抚远城被什么事绊住了。
兵士带回来的消息让李君更加着急,周恒温不但没到抚远城来,就是平时与裘月生的书信往来也中断了月余,裘月生无法,已托王鹏回去晋地打探消息。
这下李君可坐不住了,她反复回忆腊月里和周恒温的对话,他们哥俩儿应该是先回晋地,过完年再带兵去栾城,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
从这时候起,李君就养成了在屋里来回踱步的坏习惯,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时辰,把胖丫看得食量都减少了,直到有一天,李君穿上去年的旧衣裳,短了不少也肥了不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瘦了,而窗外已是深秋!
为了跟抚远城的联系更通畅,李君果断的在山口加了哨所,只为方便日日可传递消息,不用等三日。
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一日午后,李君刚刚结束踱步,正坐在院中发呆,李大壮跑进来大声说道
“将军来了!”
李君忙站起身问“大的小的?”
“是爹,不是儿子。”
李君拎着裙子就往院外跑,边跑边问
“将军到哪了?”
李大壮跟着李君用手指指前方,李君看见裘月生的身影便开始加速跑,待能看清面部轮廓时喊道
“可是有消息了?”
裘月生远远见到李君跑过来时便也加快了步伐,听见李君的问话,心情更加沉重。
看着裘月生凝重的表情,李君心慌的要命。
“丫头莫急,没消息也是好消息!”
李君失落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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