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说？

老冯听了这话会发飙的你知道不？

她一直把英语视为自己的骄傲，嗯，除了口音。

沈唐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刚才许晓晓说的话。

隐隐约约他就记得一个day和一个dance。

日子？跳舞？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怪不得，应该是那个主持人说出这句话，而许晓晓刚好看过英文版，就下意识说出来了。

很正常，他也有过这种经历。

这倒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看主席台上那架势，教师代表还在讲话，估计要讲上半个小时。

沈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放出诱饵：“每一条未受嗤笑的真理都是对事实的违背。”

许晓晓很轻易地就上钩了，她脱口而出：“And alse be every truth which hath not had laughter along with it!”

说完之后，她脸更红了，只是这次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激动，她扑闪着眼睛看沈唐：“你也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明明是问句，却用的陈述句的语气。

“其实……”沈唐犹豫了下，低声道：“我并没有看过原著，只是因为好奇尼采这个人，所以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句子。”

“毕竟都是拿来装逼的利器。”沈唐耸了下肩，“你懂得。”

“那你喜欢他的那句话啊？”许晓晓目光灼灼。

沈唐发现这小姑娘一聊起来这些东西说话也不结巴了，面对自己也不害羞了。

真是奇了怪了。

这种状态他只在老冯浏览桃宝看服装看化妆品的时候见过。

想了下，沈唐随口道：“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啊，是这句。”许晓晓脸上潮红，带着狂热的兴奋，她闭起眼作咏叹状：

“But it is the same with man as with the tree. The more he seeks to rise into the height and light， the more vigorously do his roots struggle earthward， downward， into the dark， the deep into evil.”

“事实上，它还可以翻译的更好一些。”许晓晓睁开眼，认认真真道：“愈是向往高度和阳光；愈会奋力植根，相搏于岩石土壤；愈将面对无尽的黑暗与深渊┄甚至是邪恶肮脏。”

“这倒是美感多了。”沈唐点点头，此时他兴致也上来了，平时和别人聊这些难免有装逼的嫌疑，但此时聊这些就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

于是整个操场就呈现了一种奇怪的场面。

主席台上各个代表对着稿子催眠一般的长篇大论，主席台下站着的学生们窃窃私语，有的四人之间前后左右还玩起了游戏。

而在三班的队伍中，一男一女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文学。

如此，直到两个多小时过去。

“咳咳。同学们，安静一下，接下来有请校长李顺为我们讲话。”主持人报幕。

底下一片敷衍的掌声。

校长李顺圆脸带笑，看起来像是弥勒佛。

他对着话筒清清嗓子，咳嗽两声，道：“各个班的班主任，班长，体育委员，管理一下各自班级的纪律，不要当典型。”

一句不要当典型，立竿见影。

本来还在后面围一起唠嗑的班主任们纷纷行动起来。

沈唐和许晓晓也适时地停了下来。

太好了。

沈唐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恐怖，说起来越说越兴奋，他的存货本来就不多，马上就要被榨光了。

王璐在整顿班里纪律，路过许晓晓的时候，看见她一脸潮红，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沈唐，这么强的么？

见底下安静下来，李顺满意地点点头，他开口道：“时间宝贵，我就简单说几句。”

一个白眼送给你哦。

简单说几句，那完了，怕不是要说一个小时。

经历了刚才洗礼的同学们摸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这个学校官越大，讲话时间就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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