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起营上路。
雪尘飞扬,积雪被众人踩的梆硬,又被后边的人踩成碎块,然后再被踩平,等到最后一波人走过去,都已经能看见土花儿了。
正是张宁金百众人,正在大军迁移。
“金将军,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走向,你有什么看法么?”张宁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金百,凡是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脑子里想的不是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而是想问问他,听听他的主意。
他的想法也确实不错,人又是一心为公,全是为了黄巾军,屡次只身犯险,可以说一点私心都没有。
金百早就琢磨好接下来该干嘛了。
昨夜,金百在帐中挑着油灯想了半宿。
幽州地大物博,就算是幽州十郡,气候恶劣,自顾不暇,但是刘卫郭勋二人也绝不是等闲之辈。镇守北地这么多年,可不是养老的。
更何况,白狼山已经拿下三成土地,又有上谷白登大军,怎能跟刘卫在这代郡涿郡两地的长城拖了这么久?
久攻不下,要么是兵力不够,要么是天时地利不合。
显然,对于这个地方,二者都有。
以长城为战场,两方都是易守难攻,所以,事到如今,只能继续补充兵力,另寻破敌之计,仅靠硬碰硬的蛮干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所以金百连夜找到包亮,打听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又仔细搜寻了一下关于这附近的史书资料。
最后得出结论。
“回主公的话,幽州地大物博,尽管我们现在收服了白狼山,但是我觉得我们仍然不可冒进。”
“此话怎讲?”
“前几天我深入白狼山之时,曾在长城边看见严将军指挥众人,与幽州军进行了一场攻防战。严将军当时可以说是用兵如神,用千人如用万人。”
“那几千人如流水,攻其薄弱,避其锋芒,打得幽州军节节败退。”
“臣以为,长城之地易守难攻,我们也应当避其锋芒,择咽喉以攻之。”
见张宁沉思,金百又道:
“昨夜主公下来视察,整备军需时,我进到了包亮的营帐。包亮出身主公你也知道,乃白狼山原住义军,自然对这周围比较熟悉。”
“我二人商议,现在大军当务之急,是整合军队。上谷之上是另一道长城,长城以北是乌合之辈。所以我们可以只留一小队兵马,拒守长城,稳定后方。上谷白登两处大军尽快汇合,我们可以先从渔阳以北绕回白狼山,这里僻静幽远,适合调养生息,又南临无终,广阳两地。”
“但这两地,我们万万不可先派主力军。广阳郡地势恶劣,人烟稀少,我们如果大军压境,对面必然不战而退。但是一旦拿下了这两郡,我们也便陷入了范阳与右北平的包围圈。这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留下一小队佯攻长城,实则大军回到白狼山,之后,我们应当继续东下,攻其不备,先打卢龙县,以后南下破辽西。这时候,我们再去打广阳。包围之势,便是我们包围那右北平了!”
张宁一只手提着缰绳,一只手拿着地图仔细观察。
“吁!”看到认真处,张宁勒马。
金百很佩服张宁这股子认真劲儿,也只有这样用心,才能做一个好的君主。
天上的雪依旧下的很大,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众人行军的步伐。众将士看张宁停下来了,为首的小将便把手中的铁矛往天上一举,于是后边的人纷纷停下来了。
“所以,金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先回白狼山,然后东征?”
张宁紧蹙着眉头。
“回主公的意思,正是。”
“好!你派人去把上谷白登的大军带过来,等他们一到,我们即刻启程会白狼山。”
“是!洪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金百想都没想,便叫洪斌。
陈大屁本来满脸笑意,正打算乐呵呵地请功出发了,却发现金百派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洪斌。
这简直就是摆明了偏心眼啊!
心里虽不情愿,他嘴上嘀咕了一下,还是递出了虎符。
陈大屁好像就不会压低了声音说话,众人都听见了,也都没说什么。
“遵命。”洪斌接过陈大屁还没捂热乎的虎符,领了十来个人,就出发了。虽然有点尴尬,但是好歹是命令,况且,陈大屁这个人,也真的不是很能靠得住。
包亮听见陈大屁的嘀咕声,自然明白了陈大屁的想法,低头想了想,包亮自顾自地小声说了一句:“还好去的是洪斌,若是陈将军前往,这大军,可就没人能镇得住场了。”
陈大屁心眼耿直,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手里的大锤跟着熠熠生辉。
金百看向张宁,发现她听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没有之前那样满面春光。反而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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