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尚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神色激动道:“一进幻灭,便如同入了鬼蜮,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家?还有家吗?”
“不,正是我们这样的人,除了幻灭,无处可去,幻灭不只是栖身之所,更给了我们一处可靠的保命之地,这难道不就是所谓的家吗?”
尚渊愣怔了会,脸上表情有些动容。
花月嘴角轻轻一弯,继续道:“那么多幻影信任幻灭,投靠幻灭,他们便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作为左右护法,可不就是要保护他们,保护幻灭吗?而要保护幻灭,守住我们的家,内要守规矩,不能让其乱了套。外么,只要幻灭如往常一般运作,不去做什么明令禁止的事,不去碰那个禁令,甚至若能与那方消除嫌隙,回到曾经的利益中,还有什么能剿灭幻灭?”
这回不只尚渊,两侧幻影脸上也有不少动容之色。但尚渊眼中随即染上一层狠厉,他想反驳花月,碍于身边幻影,终是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连冬、莫雨、孟秋三大长老从后面走来,孟秋笑着称赞:“右护法说的好啊!幻灭是历任首君付出一生的心血,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让它安稳发展,如今确实也该试着与那方消除嫌隙了。”
尚渊脸色铁青的看着过来的三个人。
孟秋面容不善的盯向尚渊:“左护法,你之前僭越,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我知首君看重你,将幻灭大多事物都交给你,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手伸进我管辖的范围之内?现在竟然还私自将我的女儿关在那阴暗潮湿的水牢里面!要是没有幻影向我通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放她出来了?”
尚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孟长歌做任务迟迟不归,搞砸了那么重要的事,我们安插在成越的幻影全都死了!难道不该惩罚她么?”
“首君明明加派了人手去接应那些幻影,长歌也说了她被人暗算,才错过了传话让他们回来的时机,这难道是长歌一人过错?”孟秋拿出首君的令牌,“我已经向首君汇报了原委,首君让你马上放了长歌!”
尚渊一见令牌,虽有万般不愿,但不得不执行,拉着一张脸,十分不爽的让人将关在暗阁里的孟长歌带了出来。
孟长歌被两个幻影架了出来,多日不见,许是被关了太久,她整个人憔悴虚弱,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花月跟着下去替她梳洗换好了衣服,喂她吃了些瘦肉粥,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孟长歌精神才恢复了些。
想着孟长歌应当有荆九孤的消息,但考虑到那是她心头的伤,花月又没有问,既然荆九孤说他会回来,那到时才给他吧。
临走前孟长歌叫住花月,眼神复杂的看了她好一会,最后缓缓一笑:“走吧,小心些。”
花月点点头,推门而出。
她带着秘籍再度回了水牢,转动机关后进入四方密室,正要走下石阶,就听到石房里传来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疯大叔饱含怒意的喊骂。花月怕被发现,下意识快速敛去了气息。
孟长歌无法送饭,首君定是将送饭的任务交给了尚渊,里面的人是尚渊吗?怎么会吵起来?
“滚!给老子滚!”
“余老,首君仁善留你一命,又将你好生安置在这里,你这么耍性子不吃饭可不好,你再这样,首君就该责罚我了。”
“呸!那畜生恩将仇报!设计害我到如此地步,又将我关在这破地方十多年,那毒游窜在我全身经络,如今已快将我变成个废物,谈何仁善!若不是他说会帮我杀了江元那老畜生,我何以吊着口气忍到现在!可他做了什么,老畜生还活的滋滋润润!你回去告诉那畜生,若还有点人性就把解药给我,我绝不会出现在人前。”
“老东西,你不要用如此字眼辱骂首君!我敬你是幻灭的前首君,又是曾经江湖四大高手之一,说话才一直客客气气,但你要再说首君不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呵,你个龟孙子就是小畜生的一条狗,他娘的还敢对我乱叫!老子就算武功大失,弄死你也跟拍扁只蚂蚁一样简单!”
“老东西,你不要太狂傲!”
说着便是一阵打斗之声。
虽然疯大叔口吐狂言,但花月听着动静,他仿佛伤的不轻。即便没有拜师,他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父,花月不想让他出事,飞快冲下石阶,见尚渊还欲伸脚去踢躺在角落里披头散发的疯大叔,她甩出九节神鞭缠住尚渊腰身,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又一掌将他劈开。
“死丫头,怎么又是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看来今日我不替首君教训你是不行了!”尚渊背部狠狠撞上石墙,碰倒了烛台,他半跪在地上,眼神发狠的盯着花月。
花月闪到他面前,一脚踩灭蜡烛,又往快要烧起来的帷幔上踩了几脚,揪起他的领子将他带起,一拳砸了下去。
尚渊浑身一抖,却见花月那只手只是轻轻划过他的脸侧,但侧头看去,一块墙却往里凹陷了进去。从闪身过来到这个动作,花月快的让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而这房里的所有墙壁皆是用特殊材质所做,看上去像是石头,实则坚硬无比,即使内力深厚,也不可能让墙凹陷!这丫头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了么?尚渊不禁吓了一大跳。
尚渊见她目光也极冷,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狠厉冷酷的样子,但她嘴角却微微弯了起来:“左护法,首君只是让你送个菜而已,你这又是打又是踢的,这么对一个老人家,是不是太没品了些。教训,你要教训我?你也就能欺负失了武功的人,你有什么能耐敢教训我?”
见花月进步神速,疯大叔颇感欣慰的看着她,却在听她说老人家的时候咳嗽了几声,纠正道:“丫头!我风华正茂,怎就老人家了,你这措辞用的不准确。”
花月转头笑了笑:“是,没错,大叔风流倜傥风华绝代,路过的麻雀都得驻足观赏,实在是年轻得很呐。”
尚渊眉头紧紧拧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死丫头,你还不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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