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扎营地,大家各自一番忙碌后,总算升起了篝火。
衍宿刚刚使用灵力过度,而执剑本身有伤未愈。两人便心安理得地坐在篝火边,等着归海光和独孤枫雪准备吃食。看着那两人轻车熟路准备晚饭的样子,衍宿像慈祥的老父亲见到孩子懂事了一般,满足地笑了。
执剑犯困,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潮不潮,直接躺下了。
衍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执剑:“独孤珈楠去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执剑听衍宿提起独孤珈楠的事情,倒有些惊讶。他抬头看着衍宿,问:“枫雪告诉你的?”
“嗯。”衍宿也不掩饰,“白天你睡觉的时候,我跟她聊了一会儿。”
执剑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终,他还是冲衍宿勾了勾手指,说:“耳朵来。”
“神神秘秘的,又揣着什么鬼主意?”衍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把耳朵伸了过去。
执剑抓住衍宿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耳语着。
执剑说了几句,衍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等执剑说完,他依旧僵在那里好半天。半晌,他一脸迂笑指着执剑,道:“你们这样搞,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情非得已……”执剑干笑着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瞒着。”
“你就不怕人家记恨?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被你们拿来这样儿戏……早知道,我就不听你说了,现在可好,我也被拉下水了。”衍宿摇头,苦笑着整理着衣襟。
“我已经无所谓记恨不记恨了。”执剑带着几分失落调,望着远处正在准备吃喝的独孤枫雪,“看枫雪的态度,我也猜得到你跟她聊了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套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词滥调。她不嫌烦,我都嫌烦。本来不记恨我的,听你唠叨久了,不想记恨也会记恨的。”
“少来!这两件事挨不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别往我身上推卸责任。”衍宿不掩饰,整理了下袖子,说:“不瞒你说,我今天把你胸口上封印的事情略略跟她说了下。”他垂着眸子,也不看执剑,篝火在他栗色的眸子里跳跃着。“告诉你我们的谈话内容也是提醒你,自己的身子自己爱惜。封印再被反噬,疼痛加倍。谁都替不了你受那罪。”他语重心长地再一次提醒道。
“呼……我知道了。”执剑明白衍宿的用心,叹了口气,也不争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他对衍宿说:“老太太给独孤枫雪留了一封信。”
衍宿问:“遗书?”
“算是吧。”执剑睁开了眼睛,“信里提起了宗政氏的事情……”
衍宿的眸子一下滞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森然看着执剑。嘴唇颤了下,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平静的眸子翻涌起了愤怒。
“冷静……”看到衍宿的情绪变化,执剑带着几分自责,抚慰道。“宗政氏的悲剧不单单因为独孤氏,这件事我也有愧。”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了。
执剑一句“有愧”。听得衍宿呼吸沉了三分。须臾,他满眼惆怅地叹了口气,散去了眸子里的愤怒。
正好,独孤枫雪端着吃食走过来了。隔着篝火,衍宿又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瞪,瞪得的独孤枫雪又傻了眼。幸好有归海光的前言,她知道衍宿是性情中人,想来是跟执剑聊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这一眼够她寻思一晚上了。
归海光也看见衍宿极其不友善的一瞪。他觉得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归海光直爽,直接问:“师父,你又为什么事情生气?”
执剑连忙替衍宿打圆场,说:“刚衍宿怪我没把独孤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又听人提起了奶奶的事情,独孤枫雪的鼻子不由又是一酸,眼眶热了。她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生生憋了回去。奶奶在世的时候总说,人要向前看。如今,到了她凭自己的能力向前看的时候了。
落了座,独孤枫雪把吃食递给执剑和衍宿,说:“奶奶去世的事情是苍离国大事,又碰上戾天之乱,朝廷不敢轻易公之于众。衍宿前辈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她喉头发紧,今晚似乎每件事都让她不断的想起那些跟她阴阳相隔的亲人。思念的背上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着独孤枫雪眸子里藏不住的背上,衍宿沉眉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瞪太草率,解释道:“提到你家老太太,我想起了一些有关苍离国的往事。”
听衍宿这么说,独孤枫雪也想起了上午两人聊天时,那些衍宿欲言又止有关独孤珈楠的往事。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奶奶的事情,是不是跟戾天之乱有关?”
听独孤枫雪这么问,衍宿和执剑互看了下。
执剑问独孤枫雪:“你是听到过流言什么?”
“苍离国里的人都说,浩劫之战跟我奶奶有关。”独孤枫雪垂眸,看着熊熊篝火。“但我不敢问。”她的眼前不断闪现过年时,祠堂外独孤珈楠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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