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师蜂拥前往鬼市,他们若要凑热闹奔去,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执剑没动,他撑着枫树的胳膊却颤抖了起来。终于,他还是撑不住了,开始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必须要去鬼市,只有去鬼市了,才能找到囚夜的下落。”
“你和独孤枫雪太显眼了。要不我和归海替你跑这一趟?”衍宿征求着意见。
“枫雪不去,她灵道的事情就解决不了?”执剑捂着胸,又撑在了枫树上。“我不打算把她送去无业山。”
大约是昨晚归海光提醒了衍宿,今天听执剑再提起这件事,他的反应冷静多了。衍宿也不争辩,问执剑:“现在形势对你们两人越来越不利了。不去无业山,你准备去哪里?真的去找囚夜?去离河界?”他指指睡得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的归海光,说:“这个人怎么办?我不回去,他就回不了无业山。去离河界,我都需要你护着,你一人护我们三人护得住吗?”
执剑没说话,他严肃地看着归海光。沉默了片刻,他捂着胸告饶道:“不行……我太疼了,完全没法思考问题。”他撑不住,直接躺在了溪边的草地上。“还要这样疼几天?”执剑在草地上辗转反侧,任何一个姿势都无法缓解伤口的疼痛。“你把吗啡给我,这样下去我没法做决策!”
“妄想!”衍宿鄙夷地回绝了:“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扛着,上次你强行突破封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要再强行突破封印,疼痛会加倍,你当我同你说着玩的是吗?”
冷汗从执剑的腮边滑落,他躺了两分钟,坐了起来。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独孤枫雪坐不住了,提着裙摆下了车。
独孤枫雪躲开衍宿异样的目光,走到了执剑身后。
刚要伸手摸执剑的背,他一转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要……”他颤抖着拒绝独孤枫雪。
独孤枫雪看着面色惨白的执剑,满眼的心疼。“没关系的。”
“不要……”拒绝了独孤枫雪,一阵让人奔溃的疼立刻侵蚀了他的心房。他知道这疼不是伤口引起的,单单只是因为他拒绝了独孤枫雪。
衍宿说得没错,他必须要学会拒绝独孤枫雪。
执剑再一起次强调着:“我撑得住。”他的手渐渐失了力,放开了独孤枫雪的手腕。他想表现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可身体去一点也不听话,不由自主地蜷成一团,伏在了地上。
独孤枫雪看一眼衍宿,抿了抿嘴。蹲下身,温柔的挽起了缠在执剑背上的发,隔着白色的衬衣,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执剑撑着身子,满脑子都是想要躲开独孤枫雪抚摸的念头,可他的身体却无比诚实的沦陷在了内啡肽治疗法中。“别这样……我撑得住……”
“撑得住?既然撑得住,你找衍宿前辈要吗啡做什么?”独孤枫雪讨厌言不由衷。
执剑无言以对。但侵入心房的疼,却因这一句不留情面的揭露,淡了许多许多。
独孤枫雪摇了摇熟睡的归海光。归海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问独孤枫雪:“怎么了?执剑又不舒服了是吗?”
“执剑我来照顾,你上车去睡。我们准备启程。”独孤枫雪安排道。
“哦……”归海光睡得有点摸不着北。他也没多想,起身爬上了车。
“等下就只能麻烦衍宿前辈驾车了。”
衍宿叹了口气,别开视线,道一声:“好说。”他也清楚,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替执剑止疼了。暂时视而不见吧……他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
马车外,只剩独孤枫雪和执剑了。
“枫雪……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执剑想伸直身子,可他奈何不了伤口的疼。
“我知道!”独孤枫雪狠狠地一皱眉头,“就因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我就要对你伤痛视而不见,是吗!?”她这一声低吼,带着十分的怒气。她不耐烦地咬着牙,用力的拍了下执剑的背,“你若严守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你就不应该跟着我上神罗山!没有神罗山一战,也不会有你我今日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闲话!”她说这话时,余光瞄着衍宿。
这一巴掌拍得衍宿心肝一颤,不禁苦笑了下。
车里,归海光用脚尖轻轻地点了下衍宿:“师父,有些闲事你是管不了的。都是过来人……你明白其中美好。”
衍宿没说话,紧紧地看着伏地的执剑。想想当年的自己,明知有些事不可为,不也是飞蛾扑火吗?
“执剑!我今天最后警告你一次。这一路上,我若再听你跟我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那么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今往后,我的生死由天定,与你无关!!”独孤枫雪低声威胁道。
执剑不做声,肩却轻轻颤动着。这颤抖却不像是疼痛引起的。
“我说话你听见没?”
“疼……”执剑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轻松了不少。
“上车!我给你揉揉!”独孤枫雪架着执剑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扶着他上了车。
归海光自觉缩到了角落里,他冲独孤枫雪竖起了大拇指。可大拇指还没放下,就被从衍宿手里飞来的“拂槛”打中了胸口。“哎哟!师父!上品灵器可不是你这样的用法!”归海光假惺惺地嚷着疼。
“你就是欠收拾!”衍宿抖了缰绳,马车缓缓启动了。
执剑背对着孤独枫雪坐下。
归海光把垫在腰上的毛毯往执剑眼前送了送,问:“需要吗?”
“滚!”执剑艰难地吐出了愤怒之词。却乖乖地把毛毯接了过来,抱在了肚子上。
“噗……”归海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别闹了。该睡觉的睡觉!该止疼的止疼!”独孤枫雪把执剑的发稍稍挽了下,从上到下的抚摸着执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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