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镇辽候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前一刻还在闭目养神的韩爌都缓缓睁开眼睛:这话好像前两天刚刚听过?太后怎么事事都要问一问镇辽候的意思?…
不止是韩爌惊讶,还在弓着身子的黄嘉善已经普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年逾六旬,黄嘉善的老腰撑不住了。
但是顾不得身体上的痛楚,黄嘉善的脸上已经是红的滴血:自己堂堂宰辅重臣,被当朝太后如此无视,如此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一璟则是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女子绝对不足以相谋!
“赶紧将黄大人扶起来!还愣着干什么?”魏忠贤指挥着一旁的小太监,上前将黄嘉善扶起来,万一宰辅大臣在大殿上出了什么事情,皇太后脸上也挂不住。
“老夫还可!不用扶,”黄嘉善一把推开前来搀扶的太监,自己双手撑地,强忍着痛楚缓缓起身。
看黄嘉善起身,李元才站了出来,躬身道:“回太后,臣以为,进士出身大可不必!”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就连熊廷弼都一脸讶然的看向李元:李定国这是下定决心,要正式登临大明朝权力核心了?
李元虽然嘴里拒绝了进士出身的赏赐,但是一个京畿总督,一个朝议大夫,还有一个内阁行走的资格,已经是韩爌之下第一人了!
加之太后几乎无条件的信重,说一句权势滔天,毫不为过。
一旁的左光斗皱着眉头,看了看远处的屏风,又看向李元,经过河南治河的合作,左光斗对于李元为人已经有所改观,此时并不反感其进入权力中枢,虽然对太后也有些微词,但是站出来反对倒不至于。
另一旁,东林党年轻一代中坚,吏科给事中魏大中站了出来,直接指着李元道:““李定国!朝议大夫,内阁行走,你配吗?区区一介武夫,也敢妄想沾染朝局中枢?”
“臣附议,以为决然不可!”尚宝司丞吴尔成站了出来。
“臣附议!”督察院御史游士任出列。
三人出列,表示反对,殿内众人看着远处屏风后女子身影,想要看其态度再做回应。
“魏忠贤,拟旨!”张嫣的声音传出,坚定无比。
“奴才在!”
“吏科给事中魏大中,尚宝司丞吴尔成,督察院御史游士任,”皇后的声音已经带着冷意:“三人目无尊上,立刻收其官印,去其朝服,前往云南为皇宫监理原木材料吧!”
啪的一声,吴尔成手中的笏板掉落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屏风。
“太后,万万不可!”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韩爌不得不出来干预:“此事还可以商量。”
这个太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当朝重臣,怎么说贬斥就贬斥呢?
就连黄嘉善和刘一璟都傻眼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哀家主意已定,不必出言了,”屏风后面,皇后张嫣冷笑着回道:“另外,按照镇辽候的意思,进士出身免了,但是其余官职即刻生效!”
“臣领旨谢恩!”李元躬身,并没有为另外三人求情。
李元心中清楚,他已经和东林彻底站到了对立面,就算求情,这份心意,他们也不会领,那为何不彻底撕破脸呢?
另一边,黄嘉善看向刘一璟。
内阁次辅刘一璟眸中深邃,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出手了。
太后此时掌权,刘一璟等人不能直面冲突那就等待时机吧。
太后法统地位虽然稳固,但是,如果是去了人心,文臣们有的是手段将其拉下皇太后之位!
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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