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此言一出,众将一片哗然,此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不是建州勇士所为。
努尔哈赤见座下众臣一片骚乱,颇有些恼怒,随即略微抬手下压,示意安静,众人见大汗有命,立刻停下议论,归位肃立,但是心中不忿依然表现在脸上。你皇太极的正白旗兵强马壮,有粮有地,不能阻止其他弟兄去明朝那边劫掠发财吧!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地李永芳从队列中站出,先向着努尔哈赤一叩首,才抬起头道:“奴才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努尔哈赤咧嘴一笑,这李永芳的奴才模样做的最足,不愧是明朝那边做过官的,随即道:“起来吧,但说无妨。”
李永芳再次叩头,脑后的辫子都被其甩到额头上了,而后才站起身来,将身子低了低,瞄了一眼殿内诸将,才对着努尔哈赤答道:“回大汗,此次熊廷弼经略辽东得朝中诸多支持,兵马钱粮具无拖延,各个方案亦得到允许,其中最重要得一点,即为皇帝支持,而明朝近些年财政颇为困顿,财计多年入不敷出,各位大人可想而知,目前对熊廷弼得这种支持能坚持多久?最多一岁,一旦不能见效,朝中诸位大臣可不会考虑辽东实际困难,只会指责其渎职而不谋其政,到那时,皇帝也不会在信任他,要知道,大明那边,别的事情奴才不敢打包票,但是内斗那是一个顶一个得有本事,故而熊廷弼此时比我们更急,敌人一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那李永芳话头一引,对着皇太极一躬身,继续说道:“故而奴才觉得贝勒的计划更为稳妥,不妨等上一年。”
高高在上的努尔哈赤听完李永芳的陈述,缓缓站起身来,此时午后的阳光照进大殿,铺在努尔哈赤身上,与金色袍服相映衬,使得努尔哈赤在众人眼中如同天神一般,这位后金的最高统治者看着殿外的大地沉声说道:“大战可免,平常的秋风可也要打!不能让我金国勇士手中利刃生了锈!使得那明朝一干君臣好了伤疤忘了疼!”
殿内一众大臣,贝勒听令,当即全部伏地,而后轰然而诺:“谨遵大汗号令!”
大殿中的声音传出殿外,震起数支寒鸦从一颗老松上飞起,咕咕咕地向着西面而去。
此时的抚顺城外,熊廷弼带出的人马已经集合。
李元跟在熊廷弼身边,看着眼前深受重伤的同袍,眉头微皱思考着应对之策。
只见那斥候胸腹之间被两支弓箭贯穿,自后背而入,从胸腹刺出,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涌出,任凭两名亲兵如何包扎,捂按,也不能止住。那名斥候脸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血色,惨白的双唇不断闭合,只是嘴中念叨:“建奴就在里之外,召......召集了十骑左右,正朝我部赶来!大人......快走!”
林忠看着自己的手下凄惨模样,冷峻的脸颊不住抽动,周身颤抖,握住剑柄的右手因太过用力而咯咯作响。
尤世功此时已经抽出长刀,驭马来到熊廷弼身边:“大人,你带数骑先走,末将带人断后,”说完也不等熊廷弼下令,又直接点将,扭头对着林忠道:“林守备,你为熊经略亲兵,此时应该知道如何做,带上大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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