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婚姻之事,我虽作主,总归也要小女喜欢才是。不然我这便是卖女求荣了,实属丢读书人的脸!”
“你这倒清亮,可比京都那些老鬼强多了。一个个拿女儿不当女儿,往各处床头上塞,就连圣上那边也得叫人加紧看顾着。”李贽开了扇子,放到胸前慢悠悠地扇风。
听这话意思虽说像是糊弄,可温钊仁却觉得跟前朝、后宫脱不了干系。
太子爷怎么着也是圣上的骨血、皇后晁氏的亲儿子,再怎么没落,也比他们这些野草野花强得多。不要看他这个太子过得憋屈,虽居东宫主位但不得重视、被冷落数十年,如此蛰伏、潜修,多半为的是日后能一鸣惊人罢了。
温钊仁不同那些嚷嚷着要废太子位、立其他二王为太子的二王派,他只求为忠,只求侍君,做好他这个官即可。官位和野心面前,他没必要拿着全家人的姓名押在这些王子皇孙的头上,尤其还是最为险恶的东宫和后宫。所以让兰若入宫纯属是温夫人的主意,温钊仁没拦是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将云州三位秀女的名额留一个在自己女儿身上。
大昌是每三年选秀一次,由各郡各县分批筛选上报,最后每州择出三到五人来入宫殿选。一般只要能入宫,多半就是宫里娘娘的命了。正巧太后薨逝那年乃三年一次的选秀,于是一再被搁置至今,今年才又重新选秀。
如今宫里头已有六年没有新人了,算不得仙英殿的沁美人,她是个例外,乃圣上微服私访的时候在姑苏城遇见的,同娴柔妃一样,直接被接到宫里封了个美人。
不过听太子这话,怕是有人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要在选秀事宜上动些手脚了罢!
“可……我听说绢子嬷嬷被夫人请到府里去了?怎的,原是钊仁也想着要将女儿送去宫里做个娘娘吗?”
李贽将扇子一收,转了话锋指向温钊仁。温钊仁听此连忙作为难状,解释道:
“那是内人的意思。我自知小女上不了台面,才气、样貌的又实属一般,自然不会糊弄朝廷的选秀之宜以得自己不该得的东西。”
“是吗?可入宫当娘娘的,又不需要以才气、样貌得圣上喜欢,只要有用,圣上又怎么会冷落呢?”李贽又开始同温钊仁说起有的没的、却足以杀头论罪的话来,“只要是个能生养又会明哲保身的,那宫里头呈下来的圣恩荣宠还不够你一个云州司马几世荣华富贵的吗?”
“这……”
温钊仁觉察出他愈发猛烈的攻势,试图扭转时,却为时已晚、逃脱不得。
“我原本还想替我那侄儿给你和陈大人牵个线呢。不过若是你有意要去搏一搏那条路的话,我这边自然也会助你一马。毕竟比起那些个急于往龙床上塞女人的人来说,我同大人的交情更深,也知以大人的秉性自然教出的女儿也是极好的。若是温家的女儿能入宫,倒也能替我稍微疏解下忧愁。”李贽说完,又微微叹了口气,等着温钊仁的答案。
“小女何德何能!”
“有的,毕竟温大人您就在这儿呢!”
“殿下这般说,真是折煞微臣了!”温钊仁想都没想,便要卑躬屈膝、婉拒他话里的双向抉择。
这个太子爷还真是不简单,看似简简单单要帮扶的一句话却要硬逼着自己在陈千钧或后宫之间做抉择,且无论如何,还要默认自己是顺了他的意、乘了他的便、欠了他的人情。如此这般非要选一个,那可真是得了李贽他的心呢!
可温钊仁偏偏不选!
他为人为臣为官,最恨被牵制,尤其是非实力而仅权势的压制。可惜,有再多实力若无权势,还依旧要被人拿捏。每每想到这,他心里的怒火就会越烧越旺,恨不能老天再提前借自己十几年来争权夺势!
“太子殿下,微臣惶恐,不知殿下这话问的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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