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觉得眼熟？”兰若引导她往下深想。

“熟，可又想不起来名字了！是…那日楚小爷身上的布料吗？”月白想了一想，而后支起脑袋问了阿姊。

兰若听罢满意地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道：“是的，缂了云锦丝的中州锻锦。”

这下月白才想起来，于是忙道：“是是，这我想起来了！原道是中州锻锦呐！”

“是呐，这可是玉山县的另一好物件呢！叫玉山绸缎，做出来的袍子不输锻锦，但价钱却要便宜很多！”兰若说着，伸手拿起一匹，也仔仔细细瞧了一番。

月白则问她：“多少钱？”

“一匹两吊子钱！”兰若答。

两吊子铜钱就是二两银钱，月白掏不出来，有些汗颜道：“这也……算不得便宜了……”

“放心，咱娘给了我一些银钱。买布匹什么的还算够！到时候给咱家的人都置办一身好看的袍子，咱都穿上，漂漂亮亮的，出门也有面子。还有你呀，不要总是戴绢花了，这回我陪你挑些珠花玉翠的。你也戴上吧，不要丢了司马的面子！”

兰若说着放下布匹，拉起幼妹的手来。月白则小嘴一撇，十分不情愿地道：“可我戴不惯珠玉的，沉的狠。”

“冠冕也不轻呐，你不想戴吗？”

兰若反驳，一记闷棍敲在月白的脑门上。

对于冠冕，她还真的有些想戴！

兰若瞧她面上的小表情，于是又说道：“那就得能受住这份重量！连小小的珠玉都受不住，你又能受得了哪一顶冠冕呢？随便哪个不都得五六斤的，珠子、点翠、金冠银冠的？”

月白不说话，只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你随便看哪一处的姑娘，没咱家官阶高的，也没妨碍人家穿金戴银的！反倒是咱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规规矩矩的，别提金银了，连珠玉都不敢戴！老太爷赏了你几支钗，等有什么女眷聚会了戴上便是！你嫌穿的贵重，可素日里清浅格格身上哪一件不贵重呢？”

又是一记闷棍！

对于阿姊的反驳，月白无话可说。

“罢了罢了！买了布料，咱就去前头的首饰铺子瞧一瞧，玉山县里的手艺也是极好的呢！”

兰若说完，又赶紧拉着她挑颜色。月白挑了一匹豆绿色的给缱绻，一匹海棠红的给乾元，正好配个男红女绿。对于自个儿，她倒犯了难。还是兰若给她挑了一个浅蓝色的素织锦来。

“下头再配个浅绿的裙褂也是好看的！”兰若道。

很快，夜色逐渐侵染过来，将天空扯出一道一道极艳丽的晚霞来。月白凑着习俗，买了缠丝金燕子，一共三个，给阿姊、缱绻还有自个儿。

把缱绻那份先留着，苏梅给二姑娘戴上后，月白则给阿姊戴上了一支。

缠丝的轮廓在微光下闪着丝线的金色光芒，活像一只拍打翅膀的燕子。月白就将那燕子戴在阿姊的发髻旁，又替她调了调其余钗子的位置，整体下来，也是十分的好看。

二人压着微光回了府，见府里通明见了灯，有些公子已经带着仆人在院里候起学究来。兰若连忙吩咐苏梅、蓝沁二人将东西一同搁置回去，而后拉着幼妹回了房间收拾仪容。

一趟流程下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两位姑娘便提着灯笼在小院里，恭恭敬敬候起学究来。

伊姝瞧见了月白，赶紧拉着兄长赵安过去寻她。兰若、赵安相互道安，在两个超级熟络的小丫头面前，显得十万分的尴尬与格格不入。

幸好，学究出来打破了宁静，兰若端起的架子才暂时松了下来。再然后她提溜起幼妹，而赵安则被幼妹提溜着，跟着学究一同出了府，要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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