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的一间雅厅内,一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美人儿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呜咽声似乎止都止不住。
她对面的是一位清俊儒雅,身材单薄的公子,正浅浅品茶,不疾不徐地跟老鸨打着心理战。
“老鸨,今日这事闹得大了。如今揽月楼有谁不知玉妆今日得罪了瑞王世子,你还想靠她赚钱不成?”
那妇人狠狠地剜了玉妆一眼,惹得后者赶紧朝墙角又缩了缩,随即抬眼,好好看了看这位白面书生,她笑道:“玉妆可是揽月楼的花魁,有多少人为她倾心,您这区区五十两银子,哪里够啊。”
心里确实没底,那些个男人怎么会冒着瑞王世子的大不讳娶那个小贱人进门,只是自己辛苦养了她十几年,怎么不得好好捞回本儿出来。
云意珏轻笑,眸光里带了几分警示:“你可知敬王殿下为何替她求情?那么一个清冷高贵的人物,会真的怜悯一个妓女?若不是他知道本公子有意买她,想留她一条贱命,你如今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啊。”
幸而敬王殿下办事妥帖,临走时还颇为有心的朝那老鸨警告了一句,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忌讳。云意珏眼角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冰冷至极:“你觉得要是我把这消息宣扬出去,你们揽月楼还能留得住她吗?”
听了这话,老鸨脚步虚浮,像是有些站不稳。这个公子竟然和敬王又交情,必定身份不凡。如若这事被刻意夸大,玉妆怕是连最下等的勾栏都去不成,京城里的那些人何等势利,怎么会找一个得罪了王室的人寻欢作乐。
她狠狠地揪了把玉妆,低声咒骂了一声,随即转身赔笑道:“那公子起码也得出百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确实连本儿都不够啊。”
似乎是不想理会的话,云意珏拍了拍靴筒上的灰尘,语气轻佻:“妈妈不想做这生意也罢,我也不是非得要她。毕竟京城青楼那样多,没了一个揽月楼红牌,还有春风楼、醉香楼、花雨楼......”像是觉得无趣,竟然转身要走。
老鸨顿时一激灵,京城美人如云,青楼众多,一个玉妆确实算不得什么。自己留着这样一个赔钱货还有什么用,到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人敢买她,赶紧出手。
她咬紧牙关,恨恨地吐出几个字:“公子留步,五十两就五十两。”
人走之后,玉妆从墙角站起来,缓缓福身,方才的瑟缩胆小不见半分,向云意珏道谢:“玉妆多谢云姑娘大恩。”
前些日子这个姑娘如此胸有成竹的说以五十两银子为她赎身,她哪里肯相信,不过当做一句戏话。可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布的局,不仅请得敬王殿下相助,又步步为营逼得老鸨不得不松口,这般心思谋略,实在令人佩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眼里的欣赏,云意珏微微颔首,将她扶起来,心里只剩下轻松:“姑娘这次,怕是想拒绝意珏经营酒楼,都没有理由了,哈哈。”
的确,现在看来,盛香楼的确是最好的去处,更可贵的是自己一直有开酒楼的心思,纵使隐姓埋名,也是乐意的。况且,跟了位这样玲珑剔透的主家,她可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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