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刚想说些什么,张捷已经抢先说道:“刘孔昭是替张皇后来投石问路的,不管他提什么条件都必须答应他!”
座中人都认为张捷说得太对了:“没错,不管刘孔昭提什么条件,咱们都必须答应!”
“刘孔昭找上门来是件好事,圆海,咱们得给他这个面子!”
“咱们能不能起复,就看你们这次谈得如何了!”
在场这些人都是外人眼中的“阉党”,其中有真阉党,也有不幸被殃及池鱼者,甚至还有些人在天启朝一直与魏贤忠针锋相对,但是在崇祯朝因为建议启用阉党或与阉党走得太近,所以与张捷一样都被打成了阉党。
因为有这一层阉党光环,他们在崇祯朝一直无法起复,张捷就是一个典型,“舆人之口皆言张捷美,而诸公攻之,何也?惟刘中丞宗周、章给谏正宸则所心折者”。
虽然大家都知道张捷人才极难得,但是由于东林的阻挠一直无法起复,在座其它人的情况也差不多,迫使大家不得不向阮大铖靠拢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政治集团。
而现在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阮大铖身上,只要阮大铖能够复出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复出,而现在正是阮大铖起复的关键时刻,不容有任何闪失。
而阮大铖也知道一定要把刘孔昭伺候好:“大家说的我都明白,反正这话是张皇后说的,具体怎么解读在张娘娘手上,我保证会让刘孔昭满意!”
刘孔昭虽然能诗会画还会写一手好字,但或许是军营呆了太久沾染了太多武夫气息,所以什么时候都喜欢单刀直入一言不合就拍桌子。
但今天的刘孔昭却是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甚至还给阮大铖送了一封奏疏过来:“圆海,你帮我在文字上把把关!”
阮大铖拿过奏疏扫了一眼,发现这正是御史王孙蕃的手笔,王孙蕃不但把阮大铖骂得狗头淋血,甚至还说“辅臣荐用大铖,或以愧世无知兵者;然而大铖实未知兵,恐“燕子笺”、“春灯谜”即枕上之阴符而袖中之黄石也。伏望许其陛见,以成辅臣吐握之意;禁其复用,以杜邪人觊觎之端”,认为阮大铖的“知兵”之名纯属纸上谈兵。
阮大铖不由暗暗叫苦,马士英之所以推荐他陛见弘光皇帝就是他以“知兵”著称,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带兵打仗的经验,所以他只能拍着刘孔昭的肩膀:“复阳老弟,咱们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不就是为个女人,你何必授意王孙蕃这么整我!”
虽然这道奏疏是出自王孙蕃的手笔,但是阮大铖还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是出自张皇后与刘孔昭的授意,而刘孔昭不由乐开花了。
王孙蕃虽然积极向张皇后靠拢,跟诚意伯府的关系也还算可以,但是他始终是自行其是,急了他甚至把刘孔昭骂了个狗血淋头,攻击阮大铖起复的这份奏疏也是他个人的意见。
刘永锡与张皇后把王孙蕃这份奏疏送过来的时候,刘孔昭还觉得完全是多此一举,但现在却成了借力打力的神来之笔,阮大铖还没看完奏疏就已经向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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