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梅嘴巴笨,说话又不过脑子,那日在街上见过陈老夫人是个蛮横不讲理的,若是让她抓了念梅的错处借此刁难,岂不是平生事端?
如姜锦安所料,陈老夫人得知了他们的来意,先是扯着嗓子一顿狼嚎,又上来拽姜锦安的琵琶袖,却被姜锦安躲开了。她没抓到姜锦安就转去攀谢凛的手臂,可谢凛是个人精,他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陈老夫人哪边都没碰到,转身趴在了小秦氏肩头,鼻涕眼泪俱抹在了小秦氏的衣衫上,“可怜我儿啊!横死家中,那杀人凶手此刻还逍遥法外!大人可要替我儿做主啊!”
比起鬼哭狼嚎的陈老夫人,小秦氏则是显得淡然多了,她将二人带去茶厅,问了他们的喜好,让丫鬟上了茶。
小秦氏拿着帕子抹眼泪,“我家老爷死的却是冤枉。他自从被春月那贱人拿刀砍伤之后,就一直精神不好,夜夜梦魇。”
春月便是那夜提着菜刀的女子,她原是陈府的粗使丫鬟,负责浆洗缝补的。
小秦氏叹了口气,半是自责,半是后悔,“他梦魇时常常打人,我便睡在了我院里,那一夜他叫的凶,我听丫鬟禀报也并未在意,可到了发现的时候他浑身的伤口都皲裂了,皮开肉绽,整个人躺在地上血肉模糊。仵作说老爷是因为伤口裂开,活活疼死的。”
说到这里,小秦氏哭的浑身颤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伤心。
姜锦安咽了口口水,问道:“陈员外遇害的房间没有动过吧?”
小秦氏摇了摇头,“没……没动过,老爷死的太惨,那地方没人敢动。”
没动过就好,在哪里说不定能发现些别的线索。
陈员外的卧房靠着陈府的后园,陈府后园里仿了江南设计,亭台楼阁、假山小河、枝条聘娜。最妙的还是那座临水亭,小亭四面环水,唯一拱桥相连。
春日可赏余霜挂枝、冰棱始解;夏日可赏绿意巍峨、蝉鸣不绝;秋日残霞余晖、落叶更迭;冬日更绝,在亭中温一壶清酒,品雾凇沆砀看日熏纷雪。
真真算得上一座宁静淡泊的世外之地。
可比起陈员外的卧房,以及整座宅子的装饰摆件,所用器具,这园子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姜锦安记得清楚,方才在茶厅用茶时的茶盏是浔阳楼卖的最好的玉川客,一套茶盏十二件,五十两纹银一套。
茶厅案几上的摆了时下最兴紫铜金素云遮月的小香炉,里面燃的香馥郁浓烈,应该是安颜阁的最贵确卖的最少的那一味“红銮”,那香名字虽好听,却也只沾个好听的名头,比平常的香不知贵了多少,却并没好闻到哪里去。
谢凛今日穿的仍是一身黑袍,衣衫上用金线勾勒出花纹,腰间箍了一条金腰带,脚下踩着官靴,马尾高束,底下扣着一银色发扣。谢凛生的好看,凤眸狭长,瞳仁是少见的琥珀色,鼻梁高挺,唇色薄润,他眼角有一颗红痣,笑起来时总有几分风流不羁。又年少成名,真真儿担得上少年裘马,意气风发八字。
“可有胆量一同进去看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