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被子突然动了动,原来被子下的张照君听完之后,特意嗅了嗅,并没有酒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这一闻她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清香将她包裹着,好像被某人抱在怀里一样,她的脸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红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这样啊?”颦姐双手环抱,嘴角露出微笑,“没事,本宫不介意。”
“我,我介意。”
此话一出,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住了,空气中似乎都结上了冰渣。
姜青暗道不好,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担心颦姐觉得我床味道太难闻,又不好直说,硬扛着睡下去,改日,改日等儿把被子洗上回,颦姐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哪怕等老头子回来了,我也给你两腾地,叫他也过来睡。”
颦姐的脸微微泛红,冷哼一声,“你不得了了,现在都敢调侃起你老娘了,行,你也别假惺惺说好话,我知道了,你现在大了,床要留给未来媳妇睡,老娘不能睡是吧?”
姜青一颗心拔凉拔凉的,难怪说自古婆媳难相处,这事搁皇后身上也一样。他还没媳妇呢,就已经开始抱怨自己忘了老娘了,这以后还得了。
“不,不是。”
“什么不是?莫非这床,不是给媳妇睡的,老娘也能睡,你这么说,那我可要睡了。”
说罢,颦姐上前一步。
“是!是是是!”
颦姐冷哼一声,二话没说转身就走,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嘴唇的浮出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
看着颦姐的背影,姜青即松了口气,有担心起来,自己今晚算是彻底惹到了颦姐,也不知道她以后要怎样给自己穿小鞋,实在不行只能去赵贵妃那里求保护了。
直到床上的被子再次动了动,姜青才记起张照君还在下面呢,急忙掀开被子。
一身夜行衣的张照君露了出来,方才姜青和颦姐的对话,她在被子里听的一清二楚,本来只是躲一些,可是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张照君总觉得有点变味,俏脸羞红羞红的,也不知再想什么。
姜青看着她红润的脸,还以为是闷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颦姐有点难缠。”
“那你是母亲?”
姜青点点头,露出苦笑,还是亲生的母亲。
“那你为何叫她颦姐。”
“因为,因为这样叫年轻吧。”
“年轻?”
“也许颦姐就是这样想的,从小她就让我这么叫。”
张照君点点头,羡慕的说道:“你跟你母亲的关系还真好。”
“.…..”姜青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但用好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跟颦姐的母子关系,总觉得不太贴切。
“你母亲是皇后?”张照君惊讶的问道,她本以为姜青只是个普通的皇子,毕竟姜青做的事情,实在很难让人觉得他身份很尊贵,皇家的事情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普通的庶出皇子,日子不似他们省份那样光鲜亮丽,只是却没想到,姜青竟然是嫡子。
“皇后…”一想想颦姐平时压榨自己的可恶嘴脸,姜青忍不住的埋汰一句,“更像小孩子。”
“咔嚓!”卧室外两米处颦姐脚下的青石砖突然碎裂。
大约是怕颦姐去而复返,姜青拿出一张白纸,准备作画。他的举动再次让张照君疑惑,直到半个时辰后,一幅完整的《天下山水图展现在张照君的眼前,她脸上的疑惑,完全变成了震惊,她虽不懂画,不过看不出其中的意,那也能看到形。
张照君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虽然有刻意的保护,但是常年的用剑,虎口处已是一层薄茧,拿剑的她,似乎跟眼前这个拿笔的人,离的很远。
姜青把画递给张照君之后,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随即也没多想,女孩子的心思,他上辈子就没怎么弄明白过,想来这辈子也搞不懂。
张照君接过画,轻轻的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准备离开。
姜青看着张照君的背影,他对这个善良的姑娘,颇具好感,只是此次一别,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想见了,想到这里,姜青再次提笔,飞快的写下一句诗,“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用前世一首千古流传的诗留个纪念吧。
“张照君。”姜青喊道。
张照君疑惑的回头。
姜青将诗递了上去,张照君看着诗,她的笑像昙花一样美丽,也像昙花消失的一样快。
“谢谢。”
张照君握紧手中的诗句,再次转身离去。
“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你吗?”
走到门口的张照君突然停下脚步,她猛然回头,看着略微紧张的姜青,露出甜甜的笑,“十方街,吴家酒楼,地字三号,最近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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