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还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要对嫌疑人审讯,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其犯罪,必须立刻释放!”
“这个我懂,张警官,虽然我和阿敏在到达公司的这段时间,行动轨迹明确,但从我们进入公司,到去道四楼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想你们应该需要已经安排人员现场实验,看我们有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这段时间,公司里一片漆黑,不是有个人曾经说过吗,所有的犯罪,都是在黑暗里!”
“视频资料以及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证实,这段时间你和阿敏,还有保安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所以你们现在重点怀疑周强吧,虽然保安也曾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离开了一楼的监控,我想你们很容易就找到了街道外面的监控,因为他真的去查看备用电源,而且他不具备杀人动机!”
“你学过犯罪心理学?”
“并没有——大概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那你就该知道,所谓所有的犯罪,都是在黑暗里这句话,黑暗这个词,有更深层的,多种意义!”
“没错,人心的黑暗,是我们所不能预估,不能触摸,也不能判断——就像周强,他就是想要杀害小雪。而且第一现场在女厕,不知道你们在侦查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发觉女厕有哪里不正常!”
“那里已经封锁起来,”张警官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继续说道,“现在应该已经有相关人员在地网式勘查!”
“你不觉得我对周强有很强烈的针对性?”
“你有你的理由,我无法反驳,但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好,张警官,”我说,“我首先不是犯罪嫌疑人,也并没有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是我要说的是,刚才的时间,我离开医院的这期间,其中有一小时三十七分的时间,我回到了过去——没错,就是当时的案发经过,我,几乎全部经历了一遍!”
张警官猛的踩了刹车,我们就这样,停在马路中间。
我提醒张警官:“这样很危险啊!”
张警官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我,我也看到了他写满怀疑的脸。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疯言疯语吧——这样吧,我把周强的笔录内容给你复述一遍,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玻璃是怎么碎的,他和徐姐都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是怎么清洗地上的蚝油污渍的,我全部都给你说一遍,你就会知道,我没有撒谎,也没有疯言疯语,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警官发动了车子,他说:“既然你说你都经历了一遍,那么最直接的证据,凶器是什么,又被他丢去了哪里,动机又是什么?!”
“我只肯跟你一个人说,就是因为我回到过去的时间太短,并不能全部经历完前因后果,所以我有个请求,就是和张警官你一起,回到案发现场,通过推理寻找出周强作案的证据!”
张警官无奈的笑了笑:“你是想跟我玩侦探游戏啊,你知道这样很浪费我们警察的时间!”
“我与你一样,都想要在第一时间揪出犯罪嫌疑人——所以我才说,我要复述一遍,周强所说的那些证词,因为就在那段时间,小雪已经被他折磨的不省人事,在女厕第二间格子里!”
张警官沉默着,开着车子,我并不知道我们往前的是哪个方向,但是只要在移动,就说明我们没有止步不前!
“马桶坐高处的墙上,应该会出现鲁米诺反应,因为小雪头部的伤,就是周强抓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把她撞向墙而导致的——你知道,医生给你们警察出具的验伤报告,我并没有看过!”
“就凭这一点,很难让人信服!”
“女厕,两边的隔板上方,一般保洁人员不会打扫到那里,那里一定堆满了灰尘,周强就算带着丁腈手套,也会留下痕迹,不是吗?!”
张警官将车停到了路边,他拿起电话:“我是张睿,你对技术人员说,女厕第二间格子,马桶坐高的地方,测试以下鲁米诺反应,另外,隔板上方,是否有手印的痕迹,对,要快,我等你的电话!”
张警官挂了电话,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我只能,尽力的争取他对我的信任。
我说:“就算出现鲁米诺反应,采集的血液样本的DNA信息与小雪的血液对比最快也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不是着急,我只是不想看到周强逃脱了你们的控制,你知道,虽然我对他企图谋杀小雪这件事了如指掌,但在他看来,唯一的证人,小雪——他一定会再次对小雪不利,你明白我的顾虑吗?”
这时候张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几乎是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了、有了,有反应了,而且还在马桶里捡到一部手机,已经加急送到物证科了,隔板上方也有人手脚触碰的痕迹,芳芳她们正在努力的提取指纹或者鞋印!”
“提取不到的!”我说,“周强戴了丁腈手套,以及脚套!”
张警官怔怔的看了我两秒钟,这才回复了电话那头,道:“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又给什么人打去了电话,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刘,是我,你把对周强的审讯记录复印一份,然后到东方路路口等我,这件事先别让别人知道,明白不?”
然后他挂了电话,他说:“虽然对你所说的回到过去经历了一遍这样的说法匪夷所思,但我决定暂且先相信你!”
“因为你意识到,如果真的提取不到指纹和鞋印这些显著特征,就只能等小雪清醒过来吧,但是你也知道,小雪头部受伤严重,有没有后遗症还是很难说的事情!”
“你可以这么认为!”
车子在路口停了下来,有个身体健硕的男子坐进了车里,他把手里的文件袋往张警官怀里一丢,说道:“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下!”张警官说着打开了文件袋。
“怎么了,有新的进展?”这位大概就是被张警官称作大刘的警察,他才说完这句,忙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座位的我,疑惑的问,“这位是?”
“我请她来协助我案件重演的!”
“哦~~!”大刘拉着长音,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然后又说道,“那我需要去现场嘛?”
“需要啊,你觉得在一堆刑侦人员里面,有人会对我这位朋友毫无兴趣?”
张警官说完给了大刘一个眼神,大刘马上心领神会,双手抱头躺在了椅子上,道:“懂了、懂了!”
张警官转过身,又故意把后视镜别到了大刘那边,他手里的文件,也故意的抬高了些,他问我:“你确定你对自己的行为所到导致的各种后果都负责?!”
“没错,我确定!”
我对张警官这样的提问很是吃惊,但随即,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没有再提问,而是收起了文件,放进了文件袋,然后塞给了大刘,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许问,只管跟着我们!”
“了解!”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司,我的公司,小雪遭受非人折磨的公司。
四楼,有五六名工作人员正在现场工作,他们搜查的非常仔细,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他们与张警官打了招呼,虽然看到了我的存在,但并没有提出什么疑问,我想是因为这件案子本来就是张警官负责,他们的直属领导带来的人,又怎么会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们穿好了鞋套,走进了这令我窒息的地方。我走到女厕那里,说:“手机是小雪的,当时她正在给我回信息!”
周强当时就是这么突然的从天而降的,我本来想这么说,但是这句话太容易引起大家的怀疑了,我盯着天花板,我说:“那个通风口怎么那么奇怪,像是被人移动过!”
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但是我猜,除了这个通风口之外,周强想要监控的完美证据,他一定不可能从女厕大摇大摆的出去,最重要的是,我去到男厕时,他也刚好从里面出来!
张警官派人将那通风口卸了下来,突然就飘出来一阵刺鼻的消毒液的味道,我心里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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