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你唱的啥,九八怎么了?不过怪好听的”妈妈突然经过她身边,好奇问道。苏楠一惊,连忙打岔过去,好悬,自己还得注意别露馅啊。
姚兆年带上眼镜,他看不上卖的春联,都是自己写。他写春联时白玉糕就蹲桌子上盯着看,仿佛它识字一般,样子可逗人了,写完了就见这家伙伸个爪子唰的也在纸上划几道,画出几朵梅花。姚兆年哭笑不得,却舍不得责备白玉糕,还拿个小毛巾给它擦爪子。
白玉糕是手指那么大他给带大的,他给揣心口捂着生怕凉了,用自行车的鸡皮管子做奶嘴,冲楠楠的奶粉往小猫嘴里挤,一点一滴的这么养活了。可他不觉得辛苦,相反他觉得养了白玉糕是自己幸运,女儿有了自己的小家,这老伴没了,突然一下身边空下来的滋味不好受。
姚恒芝不知道自己爸在妈过世的头半年晚上都睡不着,夜里都爬起来在房间里转悠,要不然能搬家,睹物思人啊。
“哇,外公真棒,我要向外公学习,一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苏楠接过外公写好的春联认真说,又对趴在外公肩膀上的白玉糕做个鬼脸。
把姚兆年乐得。他是知识分子,可女儿不知道随了哪个脑袋里都是豆腐渣,书看不到三页必定要打瞌睡,他喜欢苏楠不仅仅这是唯一的外孙,还在于苏楠成绩不错,眼下孩子这表态更让老人高兴了。
“小马屁精,就会拍马屁”姚恒芝从厨房里冒个头笑骂两句。苏楠吐吐舌头,和外公两个贴春联去了,白玉糕也跟着。
“阿芝啊,楠楠变了,这性子变活泼了”眼皮底下养大的孩子,姚兆年能不有感觉吗。
“爸,我也觉得,这孩子话比以前多多了,嘴皮子利索的,得得得一串的,还跟你摆事实讲道理呢”姚恒芝一边拌着饺子馅一边说。
“好,这样好,不瞎吵,要讲理,你有理你就能站住脚。有些事儿不是光凭声音高就能办成的”姚兆年反而更满意了“你以为像你一样光泼就行了,到头来你的多少好苏建刚都记不住,只记住了你的泼。”
“爸,你怎么说的,哪能呢。”姚恒芝不高兴了,砧板剁得山响。
“你看,又来了吧,你就是沉不住气,总之啊你记着别受委屈就是,你妈就你一个,凭什么生你在世上就是受委屈的。”姚兆年说完抓起一把紫皮蒜出去了,一边吆喝“楠楠,来帮外公一起剥蒜。”
姚恒芝一个人在厨房里被老父亲的话弄得有点湿了眼眶,是啊,爸妈这一辈子就挂记着自己。刚刚她翻厨房时才发现老父啥也没准备,就买了一大袋包子放着,想着自己一箱箱东西背着轰轰烈烈过小日子,似乎忘记老父亲一个人,过年身边就一只猫。难怪世人都要生儿子,这生女儿的,实在是挂不完的心啊。
这时节根本没地方买菜去,还好有人给姚兆年送了条猪后腿,姚兆年挂着等女儿一家回来给抬过去;姚恒芝竭力收罗了番,还叫苏楠回自己家把一些干货都拿过来,总算能张罗一桌子菜出来。买不到新鲜鱼,就把冰冻的带鱼蒸了一块,和着猪肉馅子捣碎了,这是白玉糕的年饭。
海米泡了,木耳泡了,香菇泡了,肉馅剁好了,饺子皮擀上了,香菇海米馅的包起来;电视机打开了,赵本山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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