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崇甫不解。
廖元文悠悠道:“陛下已经决定,明年三月,举行春闱,开科取士……想来,就这两天就会昭告天下。”
闻言,廖崇甫激动不已。他不住地点头,兀自道:“好事,好事啊!呵呵,没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这一天!”
作为武朝唯一的一位文侯,他曾经不止一次提过科举的建议,只不过势单力薄,武朝仍然推行以武治国。
“不过陛下还说,明年只是试行,若是成效显著,才定为国策!”
廖元文继续道。
“试行?”廖崇甫笑容凝滞,很是不解。
廖元文表情逐渐凝重,道:“嗯……明年春闱,只在南文举行。”
“什么!?”廖崇甫大吃一惊,急忙问道:“科举之事,是谁向陛下提出来的?”
“是二皇子!”廖元文应道,“据说,宰相赵朴联合了翰林院所有文臣,向陛下觐言三次,才让陛下松的口。”
廖崇甫眯着眼睛思索片刻,略显犹豫道:“莫非,春闱定在南文,也是二皇子的主意?”
廖元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陛下已经下旨,由二皇子全权负责此次春闱,宰相和翰林院那边全力配合。”
廖崇甫思索一番,点点头道:“世人皆知你我父子文人出生,也都知道南文各州推崇文治,春闱定在我们这里,倒也名正言顺。不过,科举取士,乃我朝首次!无论如何,都不失为天下读书人的一大幸事,做好了,那以后开科取士便会成为国策,让文人士子也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于社稷于百姓皆有裨益;如果做的不好,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成了葬送天下读书人出路的罪人了!元文,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呐!”
听了老爷子的话,廖元文深以为然。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所以才想让各州州牧连夜赶来议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廖元文背着双手,望着门外皎洁的月光,道:“但愿能顺利吧……”
……
科举的事情,程逍遥和廖幸儿都只是听过,具体如何,都不太清楚。见他们似乎还要继续讨论,便识趣地起身行礼退下。
离开饭厅,廖幸儿走在前面,程逍遥跟在后边,两人始终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
回住处的路是一样的,二人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地走到了长廊的十字口。
终于,廖幸儿在拐角处停了下来,程逍遥也跟着停下来。
“方才,你说的那两个典故,我借你的诗集里并没有。”
廖幸儿回过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程逍遥一愣,反应过来后,才道:“哦,可能是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忽然就记起来了。”
廖幸儿没去过问真假,只是嘴角扬起道:“不过你的那番话,的确说得有道理。”
“是么?”程逍遥呵呵一笑,道:“还真多亏了你那本《大武史籍,看过之后,受益匪浅。”
廖幸儿不置可否,又问:“爷爷让你每天去他的书房读一个时辰,你是……真要去?”
“当然!”
程逍遥答得脆生生的,都答应了,能不去么,敢不去么?
不过见廖幸儿目光有些怪异,又解释道:“呃……读了几天书,我忽然发现读书其实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嗯,挺好。”
廖幸儿微微一笑,行了个万福礼,便回了她的兰舍。
程逍遥也客气地拱手还礼,径直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夜里,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掠过墙头树梢,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到了程逍遥的卧房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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