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众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他说道:“别怕，这是个新坟！你堂叔说里面有副水头极好的玉镯，还等着我们跟他平分呢。如果我不拿走它，他还以为我们把它眛下来啦。只可惜，这棺材目标太大了，不然弄出去能卖一个大价钱。”

凌众一边说着，一边用火把照了照，果然在欧阳云清的脚那头发现了一对玉镯。

他伸手将玉手镯拿了出来，对着火把的光看了看通透若水的玉质，然后满意地就将它揣进了怀中。

小哑巴见阻止不了他，只好盯着欧阳云清的脸发呆。如果没有用认错的话，她就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犹记得那一年冬天，七岁的她贫病交加地昏倒在江南的街头，她的乳母拼命地给路人磕头求助。然而人性冷漠，无人问津她们这对落难的母女，最后是这位美丽的姐姐从尘埃中抱起了她。

她不但给她找来大夫治了病，还亲自照顾了她几日，待她康复后才离开。临行前，这位美丽的姐姐赠了她一笔银两和一枚弯月形的小玉坠，并让她有困难就去京城求助。

当时她很想跟着那位姐姐一起去京城，可是乳母说什么也不肯，说是京城有她的仇家，去了会没命的。

小哑巴当时虽小，但也知道那个叫“仇家”的人很可怕，她也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美丽的姐姐离开。

谁知就在美丽的姐姐走后不久，她留下的银子就被坏人抢走了。因为乳母不谨慎露了财，不但银子被抢了，她还被人打成了重伤。偏偏那一年的冬天，江南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寒潮。乳母因为贫病交加被冻死了，被官差拿个草席一裹，随便扔在了乱葬岗上。

没了乳母的照顾，她小小年纪漂泊在异乡，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冻晕在街头。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冻僵了的她，就把她当作一具尸体。照旧由官差出面，用破旧的草席将她裹着打算送去乱葬岗。

小哑巴的遭遇引起了一帮人围观，其中一个买菜的妇人为她流下了几滴同情的眼泪。妇人想了想，还出了几角银子，求官差大人挖个坑将她埋了，免得被野狗拖走了。

也是凑巧，刚好去江南销赃的凌众也在围观人之中。他看到了官差到拖着她，衣领处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红线。

他不由心神一动，感觉那个红线上也许挂着一个宝贝，于是便悄悄地跟在官差后面。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凌众便徒手把她从土坑里刨了出来，准备把她脖子上的那个宝贝拽下来。却没想到她又活过来了，用一双好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

后来发现是虚惊一场，她根本就没死，而是之前冻晕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没想到却被小哑巴死死地拽住了衣角，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没办法之下，他只好把她带在身边，带回了京城，后来发现她挺乖巧，干脆收了做义女。

小哑巴到了京城以后，没事就喜欢出去逛逛。因为她偶然知道了，这个恩人姐姐就是皇后。这才就存了一个心眼，想要趁着逛街的时候，偶遇当初的恩人姐姐。

没想到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坟墓深处。

小哑巴收回思绪，只见她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她再次看上了棺木中，结果就在欧阳云清的眉心有一道白光，再仔细看，就看见了一个锁型的珠子。

她伸出手去将那个珠子抠了下来，刹那间白光大盛，猛然间击向她的心口！

小哑巴猝不及防，被那白光击得倒退了几步，身子撞在墓室的石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凌众扔掉手中的火把，冲过去扶住小哑巴：“菲儿！你怎么了？”

小哑巴脸白如纸，虚弱地倒在他的怀里。冲他扯出了一抹微笑，之后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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