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绮罗穿着紫罗兰色衣衫,身上披着一件水仙色锻面银狐轻裘,黑加仑色长发绾成祥云髻,将那张姣好的面孔衬托的无比白嫩,淡淡伤痕点着翠钿,脚上踩着一双芙蓉色睡鞋,犹如落在人家的仙子,只是没有一个俗人欣赏。
她肤若凝脂的手中捧着一柄短剑,独自在那出神,这柄剑是李欢去京都之前留下的,盖绮罗眉黛轻弯似淡山,嘴角上扬如弦月。
这把剑承载了她与李欢相处的时光。
“大小姐,夫人让你过去赏花。”一名侍女笑的花枝招展,胳膊上挂着一个花篮。
盖绮罗将那柄短剑用缎布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锦盒中:“走吧,今日是那种花开了?”
侍女笑道:“西府海棠、紫玉兰、杜鹃花竞相开放,挤在一起争艳呢!”
“那倒是一个奇景,是该去看看。”
盖绮罗取出一个帽子,帽子的造型奇特,一圈帽檐低垂着,盖绮罗清楚的记得,李欢把这种帽子叫作渔夫帽,盖绮罗非常喜欢这顶帽子,换句话来说只要是李欢给她的东西,她都视若珍宝。
两边老树枝叶嫩绿,幽静小道青苔初长,小路湿滑不好走,盖绮罗走的很慢。
侍女抱怨道:“这青苔讨厌得很,我回头将它铲了去。”
盖绮罗轻笑一声柔声道:“写画,这青苔小路很有意境,你明日将它摹下来,万不可破坏。”
侍女写画应道:“好嘞,大小姐。”
两人走到赏花亭,盖氏夫妇在那等候多时,含笑看着盖绮罗。
盖绮罗走过去,扶着栏杆看向花园,西府海棠簇簇娇艳如晓天明霞,紫玉兰绽在枝头宛若紫玉,杜鹃花正艳白色如雪、殷红似火,满园子的花香迎面而来、
天公不作美,一阵劲风吹过,将满院的花儿吹的花枝乱颤,尤其是杜鹃花刚绽放没多久,花瓣柔嫩被风揪落了几片,写画赶紧跑过去,将落在地上的花瓣捡到篮子中。
然而地上的花瓣尚未捡完,那风却愈发的大了,花园中下起花雨来,盖云和盖夫人对视一笑,这个场景像极了他们初见时。
盖云返回小阁中,抱出一根长笛和一尾古琴,笑道:“夫人可愿弹奏一曲?”
盖夫人脸颊微红,目光柔和看向正在捡拾花瓣的盖绮罗,微微点头:“绮罗出生后,就没有碰过琴。”
乍起一声,清脆悦耳,盖夫人拂过琴身,柔情道:“没想到你把这尾琴保管的这么好,有心了。”
听到妻子的夸赞,盖云不由痴了,这位堪称天下无敌的剑客,如同乡间的腼腆少年,只会傻笑。
盖夫人回眸一笑坐在古琴前,修长的手指按着琴弦,像是出门多年的游子走在回家的小道,既熟悉又陌生。
琴声飞起,像是深山中的山泉激荡在青石上,像是夜空中的弦月轻照在松林间,像是九天上的银河飞落在人间。
盖绮罗坐在圆凳上,脚下的花篮中铺了一层花瓣,她听到母亲弹奏的琴声,捧着脸颊随之摇晃。
盖云手指按笛,悠扬的笛声,仿佛是天生为这首琴音而和,琴音笛声玄妙清扬,宛若天籁之音。
听到笛声,盖绮罗的双眸淌出泪水,她第一次见到李欢的那个夜晚,吹奏的就是这首曲子。
不想泪水被父母看到,破坏他们的兴致,盖绮罗忙提起花篮走到花园中,一片、一片的捡拾花瓣。
是他教会我面对自己,是他教会我享受生活,是他教会我活着是快乐,盖绮罗此刻想变成一朵花,他在的地方一定会种花,能陪在他身边真好。
刘不守遣散仆人变卖宅院住进了楚宅,这更加坐实了他败家子的名号,成为权势人家的谈资,纷纷用来教训自家的子弟,而那些纨绔子弟却对刘不守佩服不已,这才是败家子的典范,家都败没了。
当事人刘不守对此一无所知,在楚宅中挥汗如雨,他用干瘦的身体扛着两把石锁,不停的做着深蹲。
陆欣在一旁看的摇头叹气:“堂主,让不守停下来吧,这样练下去对身体不好。”
“让他练吧,他需要发泄。”李欢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卷书。
“公子,花开了。”清风扛着花锄跑进来。
“那株花开了?”
“西府海棠,紫玉兰和杜鹃花含苞待放。”
李欢合上书卷拿在手中,缓步向花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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