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弟弟显然没有之前活泼了,好似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失去了气色与活泼。妈妈更是和弟弟寸步不离了,晚辞听母亲说过她是受了许多磨难,才好不容易生下的这个宝贝儿子。
那时计划生育风声正紧,她们为了生下这个儿子跑到了异乡江西跨省又跨市。
晚辞在母亲怀孕初期是和爷爷奶奶一块生活的,在某天下午有五个大汉围着她问她爸妈去哪了,六岁的晚辞有点害怕,摇摇头说,不知道。几个粗汉见小姑娘似真是不知道去向,不由分说便抄起家伙撬开了晚辞刚锁好的门。
电视机,柜子,所有锅碗瓢盆被弄得一地,晚辞瘫坐在地上恐惧占满了她的全身。爸爸妈妈究竟在哪,她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她知道很快她将有一个小弟弟。
妈妈说奶奶骂她隔壁邻居和二伯媳妇都骂她,说她是生不出儿子的干瘪货,母亲嫁过来的时候瘦得很。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母亲做足了吃苦的准备要生下弟弟吧。
晚辞对爷爷似乎没有太多回忆,关于爷爷最早的记忆是三岁那年,都说两三岁的小孩是没有记忆的,也许是母亲跟她说的多了,也许是记忆深处有了烙印。
那个夏天是晚辞记忆里唯一一个没有西瓜的夏天,那时太穷了,小小的年纪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氛围。那天家里在晒稻谷,父亲母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在,只知道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小小的晚辞看着稻谷有点惊慌失措,看着别人拿的什么工具怎么做她便也怎么做,她很急怕稻谷淋了雨,小小身板拿了个竹枝做的扫把一点一点把稻谷集中在一起,不远处爷爷在门口望着她,她多想爷爷帮她一把,但直到她把雨布盖上爷爷也没挪动半步,这件事一直成了晚辞这几年的心结,这几年她一直在想爷爷为什么不帮她。
五岁过年那会晚辞和父母一起去拜年。那会晚辞刚从寄养的大姨妈家回来,爷爷那次给的压岁钱听说比堂哥堂姐们都多。
记得四年级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她没有掉一滴眼泪,不是记仇,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那么悲伤。
晚辞知道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从小她没有吃过爷爷奶奶给的零食,那天在奶奶家门口看着堂哥们在吃饼干,那都是奶奶收到的过节礼品,她说不上多想吃但她想得到那份关爱。爷爷慈爱的眼神停驻在堂哥们身上
,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侧身看到了晚辞?他拿了块饼干趁奶奶不注意塞给了晚辞。并不停摆手催促她快走,那天晚辞跑回家中含着泪水把饼干吃完了。
去年晚辞从江西回老家那时父母还没回来,便和奶奶堂姐一起生活的,三人睡一张床,晚辞堂姐睡一头奶奶一个人一头。堂姐和奶奶经常争吵原因是奶奶叫她去洗衣服她不肯,晚辞来了之后这活便交给她了。
每个月父亲都会给奶奶钱,作为晚辞的生活费,晚辞爱吃奶奶做的榨菜和白粥不爱吃肥肉。可奶奶每次买肉都是买的肥肉,堂姐吃的很得劲。
晚辞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搬了个小凳子和抱着弟弟的妈妈比肩坐下。看着弟弟那清秀的眉毛卷翘的长睫毛汪汪的大眼睛,水润的小鸟嘴儿心中暗暗祈祷,愿他此生再无疼痛。
日子如白驹过隙飞快的流淌。
经受了疼痛的弟弟渐渐学会了用左手做一切事。越是如此晚辞越是心疼弟弟。经过半年下来弟弟除了吃饭写字用的右手其他事情都是用左手。
放学回到家的晚辞看见父母坐在桌前,父亲一脸严肃。
“我口袋的硬币是你拿了是不是!”父亲一脸愤怒龇牙咧嘴的看着晚辞。
“我…我…我没有”,晚辞嗫嗫嚅嚅的说。
“除了你还会有谁?每天都是你写我的衣服,难不成是弟弟妹妹拿了?啊?!”父亲暴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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