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归宁看着慌乱的一直摇头的妹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喜欢寒浇吗?”
“不知道。”
“寒国主如今在百姓口中,可谓恶行滔天,最近又因为大兴土木斩杀了好多平民,民怨沸腾,即使寒浇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此刻也是嫁不得的,你可知道。”
“姐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你口中,嫁人就这么难呢?要父王、母后满意不说,还有让天下人都满意的意思,不是应该自己喜欢谁就嫁给谁吗?在你这,谈到嫁人,不是民心就是民怨,是你要嫁人,不是有虞的百姓要嫁人。”姚归絮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姐姐总要把自己的婚事和有虞的百姓们联系在一起。
四周的秋风不知何时,突然吹的急了,宫墙边的杨树叶,沙沙作响。
“父王和母后只有我们两个孩子,有虞是小国,虽现在看来,各诸侯国对我们还算客气有礼些,那是因为父王正当壮年,且有励精图治之心,但若有一日父王力不从心了呢?那时若有虞没有一个可靠的依傍,迟早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姚归宁看着不谙世事的姚归絮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是姐姐,不懂各诸侯国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我也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姚归絮说完,扭头走了。
很多、很多年了,姚归絮虽表面和姚归宁对着干,时常因为一件小事就和她大打出手,但她却从没有真正违逆过姐姐的意思,无论大事小情最后都是照着姐姐的意思、学着姐姐的样子办的,这一次,难道会有不同吗?
姚归宁看着远去的妹妹的背影,不禁害怕到。
“宁儿,你到底要干什么?”虞王后怒气冲冲的进了内殿。
“女侍们放纸鸢不小心,把寒少国主送的纸鸢弄丢了,但罪不至死啊?”虞王后看着自己正在读竹简的女儿,呵问到。
“既是少国主送的礼,莫名其妙的弄丢了,就是大罪,理当处斩。”姚归宁面色平静和回到。
从后殿空地回来,她就把听到姚归絮那句话的女侍们都杀了,有虞是没什么教条规矩,但有虞国的公主,一定要坦荡清白。
“你。。你就不怕传出去,人家说你心狠手辣吗?”虞王后气的直跺脚。
“心狠手辣的不是我,是寒国主,东西是他逼寒少国主送的,人也是在他的威逼之下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姚归宁的话,说的异常平静,丝毫听不出波澜。
“絮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虞王后平缓了一下心绪,问到。
“没什么事,就是喜欢的纸鸢丢了,哭了几鼻子。”
虞王后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却深不可测的大女儿缓缓的说到:“宁儿,有虞确实危机四伏、随时都有被灭国的危险,但无论如何,滥杀无辜都是不对的,处事果断是好,但若过于心狠手辣,最终害了的一定是自己。”虞王后说完甩手走了。
“回少主,今早送进有虞主宫的纸鸢,说是都被弄丢了。”
“几个纸鸢而已,丢了在送一些去就好了。”寒浇喝了口槲中的美酒,并未很在意使役的话。
“有虞国的大公主,把今日午前和小公主一道放纸鸢的女侍都杀了,说是弄丢了少国主钦赐的纸鸢,被国主知道了,一定是必死无疑的,不如先了结了她们,免得日后连累家人,就。。都杀了。”
“杀了?她杀那些放纸鸢的女侍们做什么?”寒浇听完使役的话,震惊之余,不免多了几分疑虑,但转念一想,怕是真和自己有关,笑一笑说:“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公主。”
“葛庖正找我有事吗?”
今早随着木盒和骨钗一道送来的,还有一个绢帛,上面写着:子时青草阶见。
姚归宁只身前来时,葛覃已等在青草阶上了。
月色很好,月光穿过四周高高的垂柳,斑斑驳驳的倒映在青草阶边的河水里,微波粼粼的流水衬着月色,显得更加的灵秀动人。
“确有一事,要说予大公主听。”
葛覃看着姚归宁,眼眸深陷,他一直以为姚归宁是个温婉贤淑的人,却不想竟如此狠辣。
“葛庖正但说无妨。”
“数月之前,大公主说喜欢我,现在的心意可还与那时相同吗?”葛覃小心的问到。
姚归宁看着葛覃,愣了一会儿说:“心意是没变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葛庖正对我,并不上心,我也不好总是叨扰葛庖正。”
“我是牧童出身,原是不敢高攀公主的。”虽有月色,但葛覃眼前的姚归宁依旧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表情,葛覃只能自顾自的说。
“如今,家母自有仍而来,告知了一些陈年旧事,知道了血脉承自何处,原更是不该来烦扰公主的,只是,于国、于家、于百姓,都还需要大公主帮忙。”
“于国?于家?于百姓?”姚归宁听着葛覃话里的意思,感觉到,自己先前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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