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城殷育家的殷夫人、北城安仁忌家的安夫人,姬家主堂姬夫人在西郊的农庄里也关了五个少女。这里是这些婆子的供词和她们与各家夫人银钱往来的契据,还请皇后娘娘过目。”说完,蔡司寇就退了下去。
“烦请各位夫人上前回话吧。”沈淑的平静,让殷兆儿彻底的意识到,这个沈家二姑娘,不简单,而且相当不简单。
堂上怕只有管德妃还在想,沈淑何时要晕倒,其余的人,包括那些刚被救以为逃出生天,却又被莫名带进内训宫的少女们,都被这位皇后娘娘凌厉的气度吓到了,或者说,她们眼中更多的是敬畏。
“娘娘有所不知,家里缺几个女史丫头,这国都城中的少女又接二连三的不见了,我便命人寻了几位姑娘来,这还没来得及跟掌律官过籍契文书呢?就被娘娘抓到这里来了。”姬夫人想着我家庄子里只抓到五个,和另外两家不同,脱罪要容易很多。
“即是府里缺女史丫头,怎的关到城外的庄子里去了呢?”沈淑看着这位姬夫人笑了笑,心想,她跟姬贵妃的仇,怕是要结下了。
“这不想着先放到城外庄子里养着,等文书过完了,在接到府上吩咐差事嘛。”姬夫人倒也不慌。
“姬夫人是从哪个婆子手上拿的人?”沈淑突然问到。
一时间,十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答话。
沈淑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正了正身子说:“我这说倒就倒的身子,最怕费精力和麻烦的事,你自己不站出来,我就得一个一个的问,要是问到你了,我没准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命。”
底下的婆子听着这句话,心想,虽是倒卖少女有罪,但好在人不都没事吗?定了罪也不至于是死罪,这要得罪了皇后娘娘,那怕是活不了了,那些跟姬家夫人没关系的婆子们,竟都向后退了退。
“是姬夫人问你买的人吗?”沈淑的语气突然又和善了。
“不是的,是小人将人送到姬夫人庄子上去的。”说着这个婆子就跪了下来。
“娘娘我不知道这妇人手上的人是掳来的,以为都是正经过文书寻来的人,还请娘娘恕罪啊。”姬夫人说着,也跪了下来。
“还真是把自己甩了个干干净净啊,不知道这位婆子怎么说?”沈淑依旧平静。
“我手上的人原是只给安夫人的,但安家城外的庄子里关不下那么多人了,便让我将最后这五个送到了西郊姬家的庄子里,小的真的不知道夫人们要做什么,都是拿钱听命行事的。”婆子这么一说,姬夫人急了,连忙说:“是家中掌院出去给我寻的人,可能他寻不到,便请了安家帮忙。”
“安夫人,怎么说?”沈淑的语气一样平静。
“不是的,是姬夫人自己看我家的庄子小,塞不下那么多人,就想着帮忙的。当时殷夫人也在,可以为妾身作证。”安家的这位夫人是知道少女是谁要抓的,且姑娘们都没事,后面又有殷太师撑腰,想来这位皇后娘娘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就照实说了。
“殷夫人,你怎么说?”沈淑的语气很是平静。
“是的,妾身可以为安夫人作证。”
“你看,我给你们机会说话,你们就自己说自己的话,一个、二个的都不给我说真话。”沈淑突然站了起来,惊堂木一拍,所有人都被她语气里的狠辣惊到了。
“进来的时候,就跟你们讲过了,我身子骨不好,讨厌麻烦,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沈淑正了正身子,站稳。
“我现在也懒得审你们了,你们掳人的证据也查实了,这十几个婆子,按照你们两位夫人的命令掳了这些少女来,姬夫人好心帮忙,你们刚刚也都承认了,也没什么好审的了。拉到午门外,斩了吧。”沈淑此言一出,堂中所有的人都惊了。
据众人所知,周朝自立国起,还没有因掳人而斩首的先例,且这些少女性命无忧,按常理,这几位夫人罚些银子,关几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娘娘”蔡司寇突然站了出来。
“蔡司寇有话要说?”沈淑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娘娘还没问,这两位夫人,为何要掳这些妙龄少女呢?”蔡司寇想此事,已经想了好几日了,索性就自己问了。
“蔡司寇可要告诉本宫,因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掳人是合规合法的呢?”沈淑平静的问。
“自然无论什么原因强掳他人都是要罚的,但问明缘由,也可定处罚的轻重。”蔡司寇回到。
“那可有何缘由是合情合理,不用重罚的,烦请蔡司寇说来听听。”沈淑的语气依然平静。
“这个。。。是微臣鲁莽了。”蔡司寇被问的一时语塞,只得退了下去。
被沈淑这样一问,蔡司寇几乎脸面全无,他没有能答的话,因为无论因着何种缘由,强掳他人都是一样的刑罚,都要定一样的罪。
“蔡司寇熟知律例,想必今日记性有些不好,忘了昙书室有一片龟甲,龟甲旁有一竹册,上面写着,周朝开国十六年,蔡司刑因强撸十位男子当兵,被斩的事。”沈淑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惊出了一身汗,一是今日,定是有人要丧命了,二是这位沈皇后,其实很有才学,且比蔡司寇对刑罚律例还要熟悉。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要掳少女,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让天下人知道,在周朝街头随便掳人是什么下场,这位安夫人和殷夫人,实在对不住了,今日让你们撞上我,一个没什么精力问清案件缘由的皇后娘娘。”
沈淑顿了顿,继续说:“卫将军,这十几位婆子并这三位夫人,都拖到午门外,斩了吧。”沈淑话音未落,堂下跪着的人,已经是一身冷汗了,都慌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娘娘,家母的庄子里只搜到了五个民女,是否可从轻处罚呢?”姬贵妃闻言,跪了下来。
“姬姐姐,我也不想和姬夫人撕破脸,毕竟你我也是宫中姐妹,只是欺瞒皇后这桩罪,姬夫人怕是逃不了了。”沈淑的话音一落,姬贵妃和姬夫人就都倒了下去。
周朝是很讲究等级的,且看重权利,又极重诚信,像欺瞒尊上这样的罪,一般都要重罚,若是欺君,那历来都是死罪,她沈淑不是天子,却是周朝所有妇人、少女的君,这桩死罪,姬夫人是逃不掉了。
堂上所有的人,此刻对沈淑是即敬又怕。
众人不禁都在心中自问,她真的是国都城人人口中,那个每天只会晕倒的沈二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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